年节未至,十二月三日,嘉荣突发病症,日日虚弱,病情急转直下,陆韵寒收到信就带着酥桃前往。
“阿荣……”陆韵寒进了她的闺房就扑在她的榻边,瞧着她虚弱的面容,让开些位置让酥桃把脉观察。
酥桃面露难色,陆韵寒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酥桃:“郡主中了火毒。”
“嘉荣……”陆韵寒心下一惊,嘉荣自幼寒症相伴,如今火毒凶猛,嘉荣这身体如何撑得住?
一旁的侍女忍不住低声呜咽:“郡主……是榕歆没保护好郡主……”
郡主的乳母拍了拍这位贴身服侍嘉荣多年的侍女:“榕歆,这不是你的错。”
“是、七……皇子。”嘉荣闭了闭眼,泪水划过眼角隐没在发鬓之中,徒留一道湿痕。
往日,嘉荣都是直接喊表弟的,如今竟是用“皇子”来代替了。
一房间的人都有些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陆韵寒气血翻涌:“可有解法?”
酥桃:“奴婢有一法子可解,但郡主身子弱,恐怕受不住药性……”
架不住烈药,受不起折腾。
嘉荣怎么这么苦……
“我问你有没有解郡主的法子!”
酥桃伏地叩首:“还有一个法子,但所需药材极其难得……”
“需要隔年的雪、烈焰山的泉水、天山雪莲、紫极藤草、幻新月。”
隔年的雪还好。
天山雪莲虽然难求,也能找得到。
可,烈焰山难上,泉水更是几不可见,紫极藤草和幻新月更是连听都没听过。
“这、这可都是传说中的奇药啊!”守在屏风后的公公惊呼一声,更是让众人心下一寒。
就要这么放弃吗?
陆韵寒握住嘉荣冰寒的手:“就没有……”
“小姐,再没有旁的法子可以解毒了!”酥桃也很难受。
可火毒实在狠毒,普通的解毒丸根本没有!
七皇子下手太狠了!
陆韵寒深吸一口气:“可有缓解的法子。”
“有,可如今火毒寒症在一起,压了火毒就难以控制寒症了。郡主……每月都会更难受的。”
陆韵寒心下无力,握着慕静容的手冒出了些冷汗。
慕静容:“阿寒,莫要难过,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
“阿容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陆韵寒不愿意听她如同交代遗言一般的话,“我会想办法给你解毒的。”
再难求,既然有法子,必然有前人成功过。
再难得,终归有名字,那就一定可以找得到!
“酥桃,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必须保住嘉荣,明白吗?”
酥桃只得应下,帮着给慕静容压下毒素。
可压一时,每月反弹之时会比如今难受千万倍。
饶是如此,慕静容已经知足了:“至少,还能有些日子是正常的。”至少有那么些时日不用那么痛,不用那么难受无力。
慕静容捏了捏陆韵寒的手心。
知音难觅,她们二人神交已久,会面也不少,陆韵寒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陆韵寒安慰着慕静容睡下,走到院子里,把伺候的人都聚集过来。
喊来慕静容的乳母陈氏和伺候饮食的公公:“嬷嬷,公公,你们都是伺候郡主的老人了。我和嘉荣交心交好,就托大一次,收拾收拾这院里不干净的人。”
“还望嬷嬷、公公从旁协助。”
陈阿嬷和德五公公应是。
嘉荣身子弱,一贯坚持从简,但郡主规制、行宫管理少不得人,这近身伺候的人一聚集,乌泱泱的也跪了一院子。
陆韵寒往那一坐,手肘搁在椅把上,手指点了点:“一个个去排查,酥桃你带着人去看看是谁粗心大意煎错了药,哪来的胆子对当朝郡主随心散漫!”
暗处有几道身影略过,进了书房、阁楼。
酥桃:“是。”
“陈阿嬷,劳烦您跟着去认认,是哪个不长眼的。”
德五公公立在陆韵寒身边,有几分威慑力,一院子的人匍匐着、低着头,不敢妄动。
没人敢问这陆家小姐凭什么来过问郡主的事,也没人敢问郡主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
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能问。
嘉荣跟她说过,她这院子里只有三成的人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