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登山——没门。
因此,杨学山听到太行县要降格的消息后没敢耽误,第二天就去太行县组织部商谈调动的事。令杨学山非常失望的是,太行县组织部对杨学山明确回答:目前往太行县调不成!因为太行县马上就降格,机构要缩小,干部要精简,正愁超编的干部分流不出去呢,哪还能要干部!
杨学山在太行县组织部碰了一鼻子灰出来,非常沮丧,闷闷不乐地往太行县店北长途车站去赶班车回西罗山村。到了长途车站一问,班车也没了,当天发往西罗山村方向的班车早上六点已发出,而且一天就一趟。
无奈,杨学山只能步行回西罗山村。路上,杨学山想起权州县组织部叶部长的“太行县干部多,又在精简干部,不会要你的,不信,你回去试试,肯定碰回一头大包!” 的话,感慨不已,——是啊!人走运气马走膘!现在这句话对想调回太行县的他杨学山来说,再恰当不过了。时机对曾是小山村的一介贫民、没有万贯家产、也没有皇亲国戚的他杨学山来说非常重要,对一没权二没势三又没人的他杨学山来说,最好的,也是心里能得到最安慰的只能是赶时机碰运气,赶上什么政策,办什么事;没有什么政策,就别想办什么事!而他杨学山急急忙忙从南方省赶回家乡太行县跑调动关系,却正好赶上太行县降格精简干部。杨学山深感,他此时到太行县来跑调动,太不是时候了!太不走运了!
杨学山回到家,天已大亮。
母亲听儿子说,调动没办成,心情也挺难过,看着无精打采的儿子准备躺下睡觉,就试着对儿子说:“刚才你三叔来看你了。你三叔说,咱县第一书记午书记的夫人是咱村刘永富的亲戚。”
本来灰心丧气的杨学山听到母亲这么一说,“噌”地从炕上坐起来,惊喜地问:“真的?”
“你三叔么着说的!”杨魏氏见长子惊喜,松了口气,说,“可以找刘永富问问去。”
杨学山也不睡觉了,从炕上下来,穿上衣服就找刘永富去了。
刘永富当时在西罗山北边一个区里当财务助理。这个区离西罗山村近三十里。
杨学山上午来到刘永富的办公室时,刘永富正在结算秋收的帐目。见同村又同龄,已经出去革命十多年没见面的杨学山突然出现在面前,惊喜不已,马上站起来热情接待了杨学山。
杨学山把想调回太行县的事跟刘永富讲了一下,然后问他与太行县第一书记的夫人是什么关系。在确认太行县第一书记午书记的夫人跟刘永富真有亲戚关系后,就请刘永富带着他去找午书记说说。
刘永富爽快地答应带杨学山去找午书记说说。他还地气十足地对杨学山说,他管太行县第一书记午书记的夫人叫表姐,她结婚的时候,他娘还领着他向她道喜来着,他还记得,当时午书记的夫人还当场给了他块糖吃呢,后来他和他堂兄还给午书记的夫人拜过年,太行县第一书记的夫人肯定会认他等等。
第二天凌晨一两点,按照事先说好的,杨学山和他娘牵着一毛驴来到村口。当他们来到村口时,刘永富已经在村口等着呢。这让杨学山非常感激,——从西罗山村到太行县城七八十里路,这么老远,又黑灯瞎火的,刘永富在他们之前就来到约定地等着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帮着他去找午书记说情,这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情意就是不一般!
杨学山和他娘来到刘永富跟前,边把牵毛驴的缰绳递给刘永富,边向刘永富解释:“这毛驴是我娘特意给你借的。骑上吧!”
刘永富看见驴背上摞了三四层棉被,惊叹道:“搭了这么厚的棉被啊!”
杨学山的娘赶忙解释:“道儿远!路又不平。驴背这么老尖,又这么老硬的,要是一颠一颠地再把你硌坏了,罪过就大份了!你不是价还没儿子呢!”
刘永富马上明白了杨学山的老娘的话意,噗哧一笑。笑后,对杨学山的老娘说: “大婶子,你侄儿媳妇又怀上了,来年春天就生了。看怀孕的样子,都说是个儿子。”然后,又客气对杨学山的老娘说:“把驴牵回去吧!您的心意,我领了!走这么一截路,用不着骑毛驴。我还年轻呢不是!”
之后经过相互推让,刘永富硬是让杨学山的老娘把毛驴牵回去了。然后与杨学山一起沿着还是土质的路向北边的太行县城快步走去。
早上不到8点,上班前,刘永富敲开太行县第一书记家的房门。开门的正是午书记的爱人。刘永富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猛然记起刘永富的午书记的爱人把刘永富和杨学山让进了屋。进屋后,刘永富礼貌问候后,开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