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叫上了平安镇,却镇不住桥仍被烧!直到——
那年,红军经过平安镇,一位开国元勋路过,把平安镇改为永安镇,红军走后,永安镇又叫回了平安镇,解放后,平安镇再叫回永安镇,河上的木桥再也没有走过水和火!黄三木去北京读大学那一年,木桥变成了石拱桥。
红军从湘西经川入黔,经过秀山倒马坎,同当地的伪军打了一场遭遇战,最后惨胜,来到平安镇上,休整了两天,就赶去了遵义,红军的政策却在当地炸开了。
红军走后,永安镇刚叫回了平安镇。平安镇上又不平安了!马脑山洞里又聚集了一帮匪。洞里的匪是外省窜过来的,住在马脑洞里不走了,占了马脑山,在山上种起了鸦片烟。
马脑山上种上了鸦片烟。
鸦片还没有开花的时候,七十多岁的黄激扬在巡视秧苗的时候,倒在了田里,再也没有爬起来,黄春熙从少爷成了老爷。不久,鸦片结果,黄春熙老爷吸起了福寿膏,十来年时间,就吸掉了大片良田。
黄家三代单传,到黄百岁这一代亦如是。黄百岁上面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哥哥,最后长大成人的只有黄百岁和他的二姐,幺姐。二姐在马脑洞的土匪去参加湘西保卫战的时候,嫁给了田家湾的田秋山。
黄家二姐嫁到田家,生养了一儿一女,在田秋山当上“富农”那一年,病死了,田秋山也在后来的一次批斗中被人打伤了左腿,在牛棚关了几天,左小腿伤口感染化脓,一条好腿成了烂脚,从此伤口成疮口,一直流脓,毒液浸入骨头,最后患上骨髓炎,整只左小腿就残废了!
祸不单行,田秋山的一双儿女也相继出了意外死了,拖着一条残腿的田秋山再也无法下田耕种,幸好他读过四五书经,能识文断字,又教过几年书,算得上是先生,加上久病成医,看了许多祖传医书,虽然没有治好自己的病,却靠着祖传的一副烧伤药,给人看看病,也顺道帮人算算命,走村窜街,靠吃百家饭活命。
田秋山中年丧妻失子,加上自己又变成残疾,就没有了亲戚朋友,只有黄百岁,还把田秋山当姐夫。
黄百岁厚着脸皮花钱买回来的药,陈三妹死活也不肯吃。
陈三妹喜欢把事情忍在心里,高兴不高兴就写在脸上,被人打碎了牙齿只知道捂着嘴往肚子里吞,面对生活逆来顺受,心里却憋着不服输的劲,嘴里却不说,作出无声的抗争。
沉默不代表着默认,沉默是隐忍不发,当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如火山一样喷发,势不可挡。陈三妹看着药,脸色铁青,一语不发。黄百岁明白陈三妹的意思,先是给她讲道理,有些道理不用讲,陈三妹心里也明白,自己身体一直不好,黄百岁又不是种田的好手,在农村生活,在土里刨食,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巴巴,去年为了多分一份田,一家人勒紧裤腰带,东拼西凑,春上给黄树林建了三间木房,紧赶慢赶终于在冬上装了半边房间,儿媳妇娶进了门,赶上了分田。
过完春节,黄百岁就把黄树林分了出去。分家是黄百岁的主意,黄树林不想分家,但他极孝顺,这么些年一直把黄百岁这个养父当成了亲爹,黄百岁的话对他来说就这皇帝老儿的圣旨,他心里极是有意见,也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刚刚包产到户,家里正缺劳动力,黄枫林是干农活的好手,把他分出去无疑是断了自己左膀右臂!不过,黄百岁心里明白,最好的关系就是若即若离,父子关系也是如此。儿子还好说,有委屈也会忍住,儿媳妇可不见的!家和万事兴,儿大不由娘,更重要的是黄百岁现在正在拖人口,如今又欠了些债,这些债虽说是给黄树林修房子结婚才借的,作为父亲,这是他黄百岁该尽的义务,黄百岁不想让黄枫林来一起承担!在黄百岁心里,早已经把黄树林当成了亲生儿子!
家里九口人九份田地,黄百岁想着黄树林刚成家不易,以后还得养孩子,就多分了一份田给黄树林。黄树林分了家,在新房里开了火,虽然同大家庭分开吃饭,但仍然同往年一样,耕田犁地的时候,还是不分彼此,连黄百岁家的田地一起耕。
少了份田地,负担就加重了,倘若再生一个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黄百岁见陈三妹又作出声反抗,心里就上了火,开始骂人:
“你就是个梱茄子,不拍烂不进油盐!”
陈三妹知道黄百岁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心里并不怵他,因为比黄百岁大几岁,加上黄百岁小时候娇生惯养,脾气有些冲,但品性正直,所以,陈三妹把黄百岁既当丈夫又当弟弟,时刻让着惯着黄百岁。
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