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定定地站在遥无边际的昏黄里,他知晓自己没有踏入眼前这座城的资格。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危险,可是城内存在的“某物”,会在他进入的瞬间锁定位置,并且将他杀死。自己的存在,对将来的“某物”一定是灭顶之灾,但仍然需要时间。
自己拥有的这双,能连接诞生之地的眼睛,自己与那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缘分?
“喂,东方的神明,你能帮我解开束缚吗?”
色欲终究是感到无奈,虽然两人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但自己得不到快感,总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他已经被困了太久太久了,就是死,也不想死在东方的地盘上。
和傲慢那样,太丢人了。
“他把你困在这里,有他的理由,我不会帮你解开束缚。”
话语凉薄,色欲讨了个没趣,却不知薛礼已经克制了。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想提起“唐浅”这个名字,也不想想起有关唐浅的一切。
他一定有什么不曾说出口的目的,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友情”、“亲情”甚至“爱情”都是可以牺牲的。
那么,在青鸟小学,为了秦朔承担因果的唐浅,到底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青梅竹马的命运,究竟是顺其自然的结果,还是唐浅有意而为的策划?
薛礼不再看城内,他也不指望色欲会告诉他靠谱的事情,转身向着迷失教堂走去。
“喂喂,别走!”色欲脸色一变,大声喊道,“我们打个商量,你放我离开,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绝对真实!”
薛礼的脚步更快,考虑到先前色欲的种种行为,他对于“恶魔”之流越发厌恶,宁愿自己去找唐浅。虽然那家伙肯定会搬出一堆奇怪的理由来回避,甚至是干脆骗人,但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妥协。
对了,还有关山,她一定也知道一些内幕。
“你现在离开,地府就完了!”
这话听着就是个不靠谱的威胁,但薛礼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眼神微眯,明显是带着点危险的感觉。他猛然转身,瞪着色欲,沉声道:“西方的恶魔,小心祸从口出。”
他的双眼不自觉泛起红光,这双能“辨明善恶”的判官之眼,对于“恶魔”有着更可怕的压制作用。
不料色欲竟然神色激动,根本不理会身边的压力,大声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的那双眼睛既然能连接诞生之地 ,那一定也能看清这地底下到底是什么,困住我的到底是什么!”
薛礼一怔,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色欲这会儿的表现倒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惜这双眼睛目前对于“真实”的辨别似乎还是弱了些,薛礼看不出来色欲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还是下意识睁大了双眼,看向色欲的脚下。色欲显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困住”,身为恶魔,ta反倒也是中了某种邪恶的诅咒,让ta不得不在酆都城外的这片区域逗留,无法入城,也无法去往更远的地方,在这没有时间概念的昏黄里,漫无止境地徘徊。
这诅咒的来源,在更深层的地底。薛礼心沉了沉,顺着那一丝痕迹捉摸,眼睛睁得都有些酸疼了。
近了,更近了。薛礼死死地盯着地面,他已经很接近那深藏于地府地下的东西,忽然间,视野变得扭曲且模糊,接近诅咒的起源后,这种恐怖的力量已经足以干涉他的视线,只是一瞬间的扭曲,薛礼的双眼忽然猛然一颤,两道血水从眼眶中喷了出来。
双眼剧痛,双腿颤抖,只支撑了两秒,薛礼就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但他依旧拼命瞪大了眼睛,他要看清,他得看清,这地府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双猩红的瞳孔,睁开了。
就在薛礼和那双瞳孔对视的瞬间,色欲眉头一皱,瞬间遁为黑影,扫视一眼矗立在不远处的迷失教堂,一咬牙,黑影散为雾状的鬼气,尽数席卷了薛礼的身体,随后用尽仅存的力量,将薛礼狠狠地抛向了教堂的正门。
“我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地狱,希望能安然无恙吧。”
色欲喃喃着,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使命已经结束,反倒是看开了。ta知晓,刚才的举动,唤醒了地底下的“那个东西”,但是,这是必要的环节,也是让那双眼睛能再进一步的办法。
“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后悔的,虽然被东方的家伙摆了一道,可好歹自己也是报复回去了。”想到设计陷害自己的那……叫唐浅的玩意儿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色欲倒是有些高兴了。
只是,在地底下的诅咒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