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风冷冷地看着她,“太后管得太多了。”
周围侍候的女官和男子此时都低着头,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果不其然,久久未曾被人忤逆过的太后一脚踹倒离自己最近的男子,清丽的粉唇轻声吐着:“都滚下去。”
众猛男一听,如蒙大赦般地手脚并用,滚出了大殿。
“国师,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就留在灵兆,做本宫的国师,如何?”
太后直接摊牌,得寸进尺得表明自己的目的。
荼风只是沉眸不语。
明明是被那样平淡漠然的眸子盯着,太后却觉得逐渐清明,就像掉进冰窟里,寒冰从头顶没过脚掌。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双颊更是没了血色。
,!
荼风见她已经清醒了,眸底飞快地掠过一道暗芒,那股笼罩在太后周身的压抑感才消散于无形。
竹猗也是静默不语。
她也不是没见识过荼风的手段,活活把人扬成冰沙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想来这太后只是知道荼风有本事,却不知道他厉害到如此地步,大意了吧?
竹猗没来由的轻松愉快感染到了荼风,他正欲回头亲见那双带笑的眼睛。
然而……
荼风手中的柔荑毫无预兆地挣脱开,他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按住了后脑勺,猛地下压。
“咻”地一声,几乎是在他低头的瞬间,一道利剑贴着他的脑袋深深扎进了墙壁里,不见了。
哟?大变宝剑?
竹猗提溜起荼风的后脖领,把人薅起来。
她正愁找不到那背后的修仙败类呢,这会儿就自己冒出头来了!
而荼风则被竹猗一巴掌打得有些许怔愣,散乱的发丝三两缀在脸侧。
他重新将她的手握住,才算是踏实不少。
“方才……”
荼风先是将竹猗上下打量个遍,确认她安然无恙,才蹙着眉迟疑开口。
“方才有人犯贱。”
竹猗看向仍旧瘫在软榻上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太后,意有所指。
荼风没有说完的话被她直白地戳穿,心情复杂。
“你能看到?”
竹猗不理解荼风的疑惑,她又没瞎,为何看不到?
再一看守在大殿里的女官们投来诧异的目光,她眼眸一转,话到嘴边又话锋一转。
“你能看到的,我当然也能看到。”
竹猗撩开面纱,指着自己眉心的紫堇蕊,让荼风看得清清楚楚。
太后和那些女官也将视线聚集在竹猗的身上,想要看清楚她的庐山真面目。
荼风皱着眉,抬手就将撩开的面纱合拢,斜睨太后的眼神暗了暗,似是在警告。
这时,太后似乎也感觉到替她撑腰的人来了,气势一变,视线划过竹猗时,笑了。
“本宫差点忘了正事,国师也不提醒下本宫。”
太后眼底的风情慢慢荡漾开来,但是碍于那无辜的一张脸,犹如湖心处的蜻蜓点水,无止境地泛起微澜。
荼风脸上沉寂一片,泠寒地开口:“荼风还以为,太后是在等誉王。”
太后嗤笑一声,丝绢掩唇,“国师这是什么话?本宫可不是那等朝三暮四的人。”
“太后是什么样人,我等可不敢置喙。”荼风幽幽道。
啧,刚正不阿的国师大人还会阴阳人了?
竹猗看着荼风的侧脸,赞赏中带着些许自豪。
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吧,但明显学得还不够到家,真到学成那天,就该冲上去一脚踩在那太后脸上!
“国师说的有道理,本宫又岂是那些藏头露尾畏人言的宵小之辈?”太后意有所指地叹了一声,然后又懒散地一挥水袖。
“没听到国师想见誉王吗?还不宣誉王前来一见?”
“藏头露尾畏人言”的竹猗深吸一口气,誉王那个杀千刀的还没出现呢,她忍!
女官传话下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誉王便昂首挺胸地来到了近前。
这人是从宫外来还是宫里来的,一目了然。
誉王微微欠身,“见过太后。”
太后挑眉,秋水明眸泛着浅浅的涟漪,情意千重,却又不知真假。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宫就勉为其难,替各位主持公道。”
誉王听后感恩戴德,他夸张地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