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以为那柄重剑根本不会将竹猗的狠话放在眼里,或是会像嘲笑裴子初一样,给竹猗扎成刺猬。
万万没想到……
那重剑竟会怂到“噗通”一声摔在地砖之上,抽搐着来回打滚,仿佛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搓拿捏,久久不敢再飞起。
竹猗懒懒一伸手,那柄重剑也终于不再发癫,乖乖地滑进她手中。
还十分狗腿地变得小了些,就怕她使着不趁手。
啧,还真是一物降一物,狗脾气的破剑遇上了鬼见愁的恶婆娘。
奈何竹猗并不吃重剑讨好的那一套,一掌就将那重剑朝着水纹结界给拍了出去。
“轰!”
剑与结界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巨大的震颤摇晃着整座大殿,众人都趔趄着扶住最近的柱子。
这时,“骨碌骨碌”的动静急促地靠近。
竹猗眯起眼,闪身就看到滚过来的夏宁宇,还真是圆润的一坨。
紧接着,就又不得不伸手将人捞回来。
惊慌失措的美男子脸色煞白,故作镇定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缠着的白丝,“竹猗姑娘……”
“保你命的。”
竹猗理了理夏宁宇散落的发丝,眯起眼,“幻丝,全捂上!”
夏宁宇还来不及发出反抗的呼喊,就被一只拇指大的蜘蛛踩在鼻头,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白茫茫。
眼看那白茧将将封顶了,小蜘蛛幻丝“咻”地一声冲了出来,算是给夏宁宇留了个气口,让他不至于憋死。
功成身退的幻丝一头扎进竹猗的袖子,完全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大嫂,快看看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便宜相公吧!”
身后传来一声破锣嗓子,惊得竹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回头一看,那雾气蒸腾的水池子里倏地窜出无数条红尾黑蛇,“嘶嘶”地向着他们靠拢过来。
它们不惧冰寒,速度极快,坚硬的鳞片在冰面上划过刺耳的声响。
即便金吾卫们挥剑乱砍,但也终究被溅出的蛇血腐蚀得吱哇乱叫,死得一个比一个板正。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那些大老粗们边打边退,不知不觉就把荼风推到了最前面。
而闻玥也为了保护荼风,不得不刀尖舞蹈。
从折扇里射出来的银钉“唰唰”地,钉住蛇的七寸才稍得喘息。
不过银钉早晚都是会用完的,那些红尾黑蛇却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一茬儿接一茬儿地扑了过来。
竹猗暗骂一声,飞身而来。
一跺脚就震晕了一圈红尾黑蛇。
“这些蛇到底从哪儿来的啊!”
闻玥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风流少年抖成了鸡爪疯。
裴子初也推着“大白茧”夏宁宇走过来,“裴家的鬼把戏,起初是为了皇陵里那些宵小之辈准备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水池直接炸开,仿佛崩了蛇窝了,足够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活埋!
实在是太恶心了!
“妈呀——!”
闻玥面如菜色,连自我了结的想法都有了。
“把嘴闭上!”
竹猗抵着他的下巴,顺手往后一扒拉,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追杀秦战杳无音信的青阑,这个时候就该它清理门户啊!
既然趁手的不在,那就现抓一个凑合的!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虎啸龙吟般的破空之声掠过头顶,那瀑布般的红尾黑蛇被削得骨灰都不剩,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嗡嗡的声音又是一阵环绕,众人这才看清那就是让他们陷入窘境的罪魁祸首之一——重剑。
那环绕着竹猗作揖摇摆地贱玩意儿,真是很掉价。
但是也多亏了这把剑狗腿地转圈圈,那些蛇倒是安分地蛰伏在水池周遭,迫于它的威压不敢靠近。
闻玥咽了咽口水,十分羡慕躲在茧子里的夏宁宇,不用面对这令人倒胃口的大场面。
“裴家的祖传把戏应该完了吧……”
竹猗白了一眼头顶上蹦跶、迟迟不敢落地的重剑,满脸漠然。
裴子初面色肃穆,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
“他要出现了。”
“谁啊?谁要出现了?”闻玥心有不安,可身边的两位大佛又不开口,愈发烦躁。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
十数个水池齐齐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