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水花飞溅而出的巨大的窒息之感,几乎要碾碎他们每一个人。
还有脸闹这么大的动静!
不怕死是吧?
竹猗轻轻地甩了甩袖子,那些加诸在所有人身上的压制瞬间消散。
死里逃生的侥幸,让所有人都滑坐在地上,狼狈地呼呼喘气。
还没有开始打,人家甚至连面都还没有露,就趴下了一大堆。
不中用的东西!
“咻!”
那荡漾的重剑又是一个虚晃,下一秒,陡然悬停在了大殿的另一边。
像是抵住了什么东西。
又像是被什么人握在了手中。
剑身激动地鸣叫着,兴奋,抽风。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竹猗不屑地嗤笑,手中已然燃着一团妖火。
,!
裴子初也不动声色地与竹猗并肩而立。
他比竹猗客气多了,眯着那双平静下来的重瞳,抿唇一笑:“南梁使臣裴子初,见过灵兆太上皇。”
顷刻间,那股熟悉的威压再次袭来。
伴随着耀眼的炽光,亮瞎一众人的狗眼之后,终于是从茫茫白雾中走了一个人影来。
白衣白发,如云织锦无风自动,沉沉月华之姿的男人执重剑而立,直指裴子初的眉心。
“裴家少主,何以为南梁使臣?”
“你这老头儿,死就好好死吧,闲的!”
竹猗皱着眉头,看着对方与自己的同款白发,嫌弃得不行。
金吾卫们投研偷眼看着这凭空出现的男子,又是怀疑又是震惊。
这,这是太上皇显灵了?
返老还童?
怎么头发还是白的?
“无知小辈!”
太上皇连一个眼神都不啻给她,挥赶苍蝇似的拂袖,欲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永远闭嘴。
“你也不怕折寿。”
竹猗眼尾上挑,眉宇间满是兴味,谈笑间就将那迎面而来的杀气搅了个一干二净。
小辈?多么久远的称呼啊。
别说她还不是妖君的时候,就没人敢这么在她面前冲长辈,更遑论她坐上了妖君的位置之后……
手中盛燃依旧的妖火闪了闪。
五指顿时收拢,竹猗掐灭的火苗倏然湮灭,众人直觉一瞬间庞大的燥热,那太上皇便像是炸了荒坟,浑身燃起幽蓝的熊熊鬼火。
太上皇那一头碍眼的白发首当其冲化成了粉齑,神识撕裂着被炙烤,仿佛瞬间坠入无间地狱。
闻玥的腰杆儿终于直了起来。
他奶奶的,就说死人显灵后劲不足!
看吧看吧!地狱的火烧上来了吧?
报应!
活该!
呸!
“等天谴,还真不如自己动手痛快。”
竹猗眼神冰冷,周身的戾气暴虐汹涌着,化作无形利刃,凌迟着太上皇的三魂七魄。
“苍阳!”
太上皇一声厉喝,祭出手中的重剑,猛地劈开了禁锢住他的妖火。
干净利落,看得竹猗又好气又好笑。
“想跑?没那么容易。”
竹猗再次弹出数团妖火,打得却不是太上皇,而是那坏事的苍阳剑。
被妖火淬得发紫的苍阳剑仿佛被喂了药,忽大忽小,满大殿乱飞,砍得到处都是窟窿。
“苍阳,回来!”
太上皇望着失控的苍阳剑,无论如何掐诀都无法使苍阳剑平静下来。
竹猗冷笑一声,歪头望着苍阳剑。
“滚回去吧。”
如蒙赦令的苍阳剑立刻听话地做出了反应,突然反身斜插下来。
“噗!”
狠厉地刺穿了太上皇的肩膀。
“父皇!”
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紧接着,小皇帝就跌跌撞撞跑进来。
太上皇虽然被捅了个对穿,血流如注,可并不如妖火炙烤那么痛苦。
因为他还有闲心捯饬自己,一个清尘诀把自己恢复得人模狗样,让儿子不至于被这副鬼样子吓到。
那真是想多了,从他诈尸那一刻,就注定是聊斋的路子。
裴子初目光寒凉地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温温地笑开。
“灵帝来了啊,还真是时候。”
“这里何时有你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