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到嘴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别扭地瞪着竹猗。
仿佛竹猗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竹猗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一瞬即逝的警告就让她败下阵来,丧了气势。
“还不是为了该死的南梁!待寡人灭北越、夏燕和高丽,一统天下,再以女子身份登基,气死那群老古董!”
竹猗嘴角不仅微微抽搐,姑娘,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你要是说睡遍天下美男,她还是相信的,眼下这番豪言壮志,实在是……引人发笑。
“哈哈哈哈哈——”
没有忍住的竹猗笑得格外酣畅,笑得隔壁箫猗脸都绿了。
“有什么可笑的?!”
“啊……”竹猗拭去眼角笑出的泪,心情大好,“只是忽然想到你对华少羽的急色,对秦战的予取予求,竟全是为了南梁的未来……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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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那从唇齿间逸出的笑意仍旧抖着上扬的语调。
“你忍得比较辛苦吧?想笑就笑好了,寡人不在乎。”箫猗傲然地扬起下巴,看着震荡得越来越激烈的水波,狂妄又嚣张——
“只要站在高处将这天下踩在脚底,众生自会俯首称臣,谁管你如何登高?”
“可你失败了,还粉身碎骨。”
“那又如何?寡人有重来的机会!”箫猗倏地转身,甩袖间,恍惚闪过丝缕帝王之气。
竹猗侧首轻笑,不置可否。
怪哉,死了两年的孤魂野鬼仍旧保有帝王之气,她是否能够重来,委实说不准。
只是不知,那背后助她之人,会是谁呢……
“御千目所踪,搜魂南梁国主箫猗,立行!”
裴子初的声音穿过一池清泓,清晰地传到结界之中。
奔腾的水波似乎得到了方向指引,轻缓平静,自下而上将池底的二鬼缓缓托起。
在她们即将露面时,竹猗一脚将箫猗踹出了结界。
于是,冷着脸的裴子初、绑柱上的领地,以及远观的众金吾卫就看到一身红衣的邪佞少年“娇弱”地躺在水面之上。
莹蓝的光点萦绕,只见她双拳紧攥,墨发飞舞,黛色的眉锋利地拧紧,十足冤魂厉鬼索命的韵味。
“公子……”
几乎是箫猗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裴子初便红了眼眶。
终于是在箫猗抬头的瞬间决堤,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不再掩藏。
被暗算一脚的箫猗本想找竹猗算账,可她发觉,大家似乎只盯着她看,并未发觉这儿还有一个鬼,索性沉着脸,就地盘腿坐着。
“哭什么?寡人很吓人吗?”箫猗翻着白眼,将竹猗的懒劲儿学了个十成十。
“没有……子初只是很高兴……”
结界里躲着的竹猗不禁咂嘴,这妮子学得还不错,别说裴子初一时难以分辨,连正主都眼花。
就是不知道她对于学自己有什么感想……
箫猗才没空对那些无聊的事情发表感想,她看着被炸过的灵兆皇宫,红唇勾起邪肆的笑。
“这是灵帝吧?狼狈了些,寡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被戳飞管子的灵帝嗫嚅半天,边渗血边低声道:“梁帝还没投胎啊……想来是造的杀孽太多,阎王也不收吧?”
此话于箫猗而言不痛不痒,裴子初却无法忍受任何人对公子的诋毁,一脚不留余地地踹上灵帝的心口。
连呻吟都是断断续续的,想来,从那张嘴中流出的只有血了,不会再有什么他不想听的话。
“啧,子初这般维护寡人,让寡人好生动容啊!”
箫猗笑意盈盈地望着裴子初,那样专注又认真。
面对自己最在乎的人,又是那样窝心的话语,裴子初终是展露出少年般的无措,又克制地抿唇,深深地回望,一字一顿——
“只要公子平安无事,子初什么都愿意。”
正当箫猗要再调戏一两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句阴恻恻的轻笑,“又要为南梁吃苦了?”
箫猗喉中一哽,转念一想,怕什么?她可是南梁国主!未来的天下领主!
“寡……”
“他可是鲛人,鲛人一旦爱上一个人,是会不死不休的,你若敢负他,海兴村就是你南梁的下场。”
箫猗,“……”
这下,箫猗可是彻底老实了。
海兴村是什么样子,她太清楚了。
生生世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