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难以养家。后不得已,已经生下两个孩子的小两口,便自卖寺庙为僧只户,好能耕种寺庙土地,养活一家人。
直到文成帝之子献文帝即位数年后,偶得菩萨报梦,献文帝入其自卖之寺庙烧香,刘芳正好受邀入寺为方丈写经,乃得遇贵人。献文帝年轻跳脱,在大殿烧罢香,便摆脱随从,独自到了后院方丈室外。献文帝轻轻推开门,一眼看到刘芳跪坐在佛前默写《金刚经》,神情专注。献文帝看了许久,见他一气呵成,不禁暗暗称奇。须臾方丈入室,口称陛下。刘芳已写经毕,听到方丈叫陛下,不禁一惊,抬起头来,看到一面白身长的青年鲜卑男子站在面前,方丈则恭敬地侍立在侧。刘芳立刻自蒲团上翻倒在地,俯伏拜倒,口称吾皇万岁,又道:“小民有眼不识天子!不知陛下驾到,居然安坐如常,罪该万死!”献文帝大笑,连说甚好,当即向方丈要了刘芳,携之入宫,当天便考校其学问。原来献文帝自幼读书,经史百家,诗词歌赋,无所不读,只是尚未精研,与刘芳一番考校,觉得刘芳不仅是年长自己三岁,学问更是高出自身一大截。于是献文帝问他师从何人。刘芳如实答道:“自幼家学,不曾从师。”献文帝啧啧称奇,当即命授官为着作佐郎。刘芳遂由此出仕,时年正好弱冠二十。后刘芳在献文帝朝历任着作郎、国子祭酒,到了孝文帝朝,更是仕至礼部尚书、尚书右仆射、太子少傅,名噪一时,称北方大儒。彭城刘氏,亦因刘芳而复兴于北方。而其同宗,同样出自彭城刘氏,在南方灭楚,代晋建宋的刘裕,至宋亡齐兴,刘宋宗室被萧道成屠杀殆尽,反而不及留在北方的彭城刘氏兴盛。
,!
却说王敦进了石头城,晋元帝痛感大势已去,便下旨命六军解兵,并急召太子入宫。太子受召,偕太子中庶子温峤来见。元帝恐太子受伤害,遂命温峤保其驾出奔江北投郗道徽。
郗道徽者,高平郗鉴也,乃徐兖流民帅之盟主,其时以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晋元帝痛感走投无路,自身虽不惧王敦逼宫,大不了死社稷,但想到太子不能死,太子若死,则大晋亡矣!于是便想到让他出奔广陵避难,而郗鉴必能保太子周全。
温峤却道:“大将军可有章奏?作何言语?”
元帝道:“并无。”
温峤沉吟道:“为今之计,当镇之以静!大将军既无奏章,我当知其意!臣请立赴石头城!”
元帝道:“卿——何意?何以此刻——尚赴石头城?”
温峤道:“昔年我奉旨衔使武昌,与大将军论及北事,相谈甚欢。大将军景仰刘司空之情,溢于言表!今其虽率大军犯阙,恐其中另有曲折!陛下若信臣,予臣犒师圣旨一通,我携赴石头城,与之一晤,便知究竟!”
元帝沉吟,以温峤任职东宫为太子中庶子,乃太子心腹之臣,王敦若见其携犒师圣旨至,必能了知至尊心意,又觉温峤甘冒大险实属难得,于是应允。温峤遂携元帝劳军圣旨,到了石头城王敦军中。
王敦见了温峤大喜,呼其表字道:“太真!太真啊太真!寡人在此间,日盼到晚,只道太真何以尚不至!”
温峤道:“逆贼沈充突至秦淮水南,扬言烧朱雀大桁!在下欲请旨与之决战,陛下却道,‘沈充跋扈,必非大将军之意!今大将军既已亲临石头,当遣卿宣旨慰劳。沈充犹大将军一犬,为主吠人耳!当请大将军命其退去。’陛下复从容道,‘沈充小丑作乱耳,大将军必是勤王之师!今大将军既已入石头城,复何忧哉!卿且饮酒,待圣旨草成。’峤本不胜酒力,陛下兴致颇高,频频举杯,在下不得已,乃陪饮至晡时。因此耽搁时辰,是以来迟!”
王敦听了温峤自编的元帝言语,半信半疑,看罢圣旨,也是温言劝慰,心中因元帝重用刘隗,用其言发僮客为兵,且排斥族弟王导而起的怒火,不禁息了大半,于是道:“陛下圣明!我即命沈充退兵。”
温峤道:“刁、刘已逃去,否则陛下当命峤缚之来见!”
王敦嘿嘿冷笑,道:“不须刁刘,有卿太原温太真,一人足矣!”
温峤大惊,不知王敦何意,乃道:“在下无罪!”
王敦哈哈大笑,道:“岂止无罪,太真有大功于天下!全陛下与我君臣者,温太真也。”
王敦说话算话,即命沈充退了兵,但却以罪为功,上书称,“沈充激于刘隗强征僮客为兵,行苛碎之政,是以举兵,其所为者清君侧、诛残贼。今残贼已北走,沈充之功也!充原任宣城内史,宣城多山而远离沈氏籍里吴兴,今特请迁充为吴国内史,以慰功臣劳苦!”元帝不敢违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