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青眼!燕凤何德何能?竟蒙卿之青眼!……”
慕容莺见夫婿真情流露,也便收起担忧与哀戚,笑道:“我却也知,汝必爱我——”
停一瞬,慕容莺复道:“我在车中初见卿,便道此人见过,想是前世业障因缘!否则何以——一见汝便……心许于汝!既是前生有业缘,今世复相遇,不得不重续前缘,不亦佛家所谓缘法,题中应有之义?便卿当日不爱我,后日或当回心转意!便卿前年不爱我,与将来我衰年迟暮时,卿便转爱他人,此刻卿无疑爱我,亦何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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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凤不觉泪下,滴落在慕容莺面颊。慕容莺便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同时抱紧夫婿。燕凤喃喃道:“如是,则我辜负汝甚多!我亦不能以山盟海誓,使汝宽心,讨卿欢喜!总是二人一心,永不相负相弃!”
二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店伙计肩搭毛巾,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一边道:“昨夜风寒,今晨降霜,客官用热水洗漱罢!”
燕凤与慕容莺正自情深意浓,如山之高,似海之深,店伙计推门之响,乃至入室言语,二人皆充耳不闻。店伙计将热水盆置于洗漱盆架之上,转头见昨夜入住之公子与其书僮相拥而泣,正如怨偶,不禁大惊失色,慌忙道:“客官慢用,小人啥也没见,啥也没见!”一边说着,便忙不迭退出房去。
燕凤与慕容莺回过神来,不禁相视大笑。开窗见日头已高,院中杨柳飘拂,慕容莺看看燕凤,信口吟道:“惟愿夫婿不早朝,郎君竟早朝!巳时风起杨柳梢,贱妾独守空闺头,泪垂尽,伤心透!”
慕容莺本双目红肿,泪痕未干,开头一句虽古人成句,却触景生情而续成数句,堪堪吟罢,又垂下泪来。燕凤怜惜不已,轻抚其背,遂吟答道:“常恨此身非吾有!何时忘却兴亡事?却归来,为娇妻画眉!”
慕容莺便收住眼泪,笑道:“张京兆眉抚,梁鸿举案齐眉,有一便足,况兼得哉!我无求矣!”
张京兆乃前汉人,名敞,宣帝时为京兆尹,性强直,排抑豪强,京师肃然,而常为其妻画眉。奸人欲毁之无由,乃于宣帝前进馋道:“张京兆儒者,却为妻画眉,甚伤风化!京兆尹众所观瞻,当迁其职,以儆效尤。”宣帝乃问敞可有其事。敞曰:“确有其事。然臣闻闺阁之中,床笫之私,有过于画眉者。”宣帝大笑,乃不问。梁鸿则后汉隐士,娶妻孟光甚丑,而每食皆举案齐眉。此二者皆前朝美事,燕凤待慕容莺,可谓举案齐眉,慕不曾以公主骄人,凤亦无取媚,更无小人得志负心凌人之事与态,慕容莺本十分满意,只燕凤好读书,每每冷落佳人,今忽有归来画眉语,慕容莺不禁感动不已。
:()殷红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