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哭了。
七尺男儿,二十七八的年纪,蹉跎形如三十七八。
因为没有能力安葬父母,而痛哭流涕。
对面三人有些无措,任谁也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回答。
他很快收敛情绪,因为手还被困着,连抹眼泪都没办法。
于是也不抬头,“虽不知姑娘为何要找萧家祖坟,但今日夜深,明日我再带你去,可好?”
萧澈甚至是询问她的态度。
被人无缘无故绑来,只问自己为何不让人抬棺安葬父母这种离谱之事,他还在询问她!
态度颇好的询问她!
殷问酒心里五味杂陈。
连蓝空桑都收回了短刀。
看着殷问酒,眼神询问,怎么办?
殷问酒看向宋念慈,几个人里,如今只有宋念慈一人眼中,没有动摇,也丝毫没有歉意。
她甚至发话:“那你今日在这里歇息吧,明日一早,便带我们去萧家祖坟。”
“松绑。”
蓝空桑只听殷问酒的,见殷问酒点头,她这才解开萧澈的束缚。
宋念慈继续道:“总之,南宁府有一件大案子,问酒在查,目前保密中,多余的话你无需问,只要配合我们就好。”
萧澈拿衣袖擦干净脸,这才抬头慎重的点了点,“殷姑娘是高人,我自当配合。”
这间原本用来关他的房间,变成了萧澈今晚的住处。
周禹安排了人在暗处守着。
几人又回到他们院子的小花厅。
殷问酒先开口问道:“萧家当初,穷到那个地步吗?”
宋念慈点头,“应该吧,南宁府本就没多少富人,郝萧两家祖辈关系就不错,我只知道青儿姐父母在萧家父母在世时,便多有接济。”
殷问酒:“那眼下,萧澈的所言所行,都毫无破绽啊,他明日,甚至要亲自带我们上他家祖坟。”
宋念慈整张脸都皱着:“因为我在南宁府见识了他十年这个模样,几乎没人说他一句不好,当然,也有人嘲笑他想靠郝家养老,毕竟郝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所以我习惯了,他所有的表现,在我这里,都是演戏罢了,一个毫无破绽的戏子。”
这便是心有怀疑的刻板印象。
宋念慈的模样相当无理取闹。
周禹看着忍不住扯嘴笑了笑,“若天下都如你这样断案,怨魂遍地。”
她小脸皱巴成一团:“王爷什么意思呢?不信我吗?”
周禹哑口,这要怎么信……
“假设萧澈在我眼里是个杀人犯,他逃到一处,做尽善事,得当地百姓人人夸赞,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杀人行径,某天我跳出来,说他杀过人,旁人会害怕他,谴责他?还是会质疑我,疯狗咬人?”
“我见过他蛇蝎的一面,那就等同于他的杀人事迹,但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见过那恶意,旁人见的都是善,所以大家自然认为我有病。”
原本同宋念慈站在一边的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向她时,她确实伤心了。
但她在南宁府十年,从未说过萧澈的杀人眼神,她知道自己没证据。
原本还以为终于能掀开这人的伪善面具,没想到,又走到了死胡同。
而同一战线上的人,明显被他说服,减少了至少一半的怀疑。
殷问酒安慰宋念慈的小脾气:“没说你有病,这南宁府透着邪门呢,明日先去萧家祖坟一探吧。”
花厅来了一暗卫,回禀道:“王爷,那人说郝家二老半夜有时会寻他,若是不能回去住,还请托人送个信。”
周禹摆了摆手,众人又面面相觑起来。
这个萧澈,要么天衣无缝到吓人,要么,真与他无关?
送信这事,蓝空桑带着殷问酒亲自去了一趟。
郝父前来开门,“殷姑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进门聊。”
“请请,是我糊涂,我叫小澈过来。”
“无需,萧澈今晚被我请到府衙喝酒了,喝多了些,便留他在那边睡下了,一来给二老送个信,二来呢我正好有些事想问二位。”
进了前厅,郝父给二人倒了茶水,“姑娘请问。”
“萧澈这人如何?为子,为夫,为婿。”
郝父一头雾水,“姑娘为何这么问呢?”
殷问酒直言道:“我来南宁府,是为一桩案子,具体什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