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问完,自己又答道:“有身份,无实权,日日上朝,又犹如隐形人的我爹,确实是个好选择。”
殷问酒笑道:“家里还有你这样一个笔杆如刀的新贵。”
周献道:“确实,你爹这样的身份不管是为己,还是为陛下,都再合适不过。”
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国公府,他都乐得个无所拘束的隐形。
周献继续道:“说回今日之事,我亦坚信以陛下的心思,崔林之身边的影卫必然不会离了他,蓝刀客没有察觉有人,怕至少为同等身手之人。
而崔林之没有动作,便是求证第二件事,沈邺是谁的人。
且他也明白了,你能在刘起书房出现,必然也是知道阴生子所在之人。”
殷问酒点了点头。
周献:“而之后他还是没有让影卫拦你,带着你们回了国公府,说明他并不畏惧让你知道他现在的身份。”
殷问酒:“难不成他还想同我聊聊?”
周献道:“或许他确实是在等,而且还颇为有礼的在等,并未让影卫来‘请’。
你的身份,亦是个谜,他不清楚你与苏越的关系,与梁大人的关系,你或许又还知道阴生子在何处,先礼总是没错的。”
言之有理。
楼还明见她一副恨不得立马再回去一趟似的连连点头,忙道:
“不可啊!他既能瞒着皇帝阴生子一事, 谁知道会不会又想出个什么理由来将你杀害。”
崔林之此号人物的危险程度,在楼还明听过蓝刀客那句黄雀在后后便直线登顶。
生怕她狂妄自大的丢了小命。
殷问酒又看向坐在角落的苏央一眼,她或许有些话听不懂,但也从不发声来问。
安静的让她好不适应。
不管楼还明怎么说,这小命再如何危险,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明白卫府一事的始末。
想要帮师兄给程姨一个交代。
崔林之此人,她不可避,也不会避。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去的。”
楼家两兄弟:“……”这话的敷衍,还不如不答。
苏宅前厅的热闹,在三更天后才陆续歇下。
溪羽守在门边,一个个将人送了出去。
梁崔日自在苏宅住下后,陆陆续续将自己小院的东西搬来不少,便再没回去过。
殷问酒看着他往自己院子走,开口道:“师兄,你那监正大人府就一直荒废着?”
梁崔日转头,放慢了步子,答得门不对题道:“我今日还在宫中见过沈国公。”
殷问酒陪着他向左转弯,往他院子的方向走了去。
周献、苏央等人便在回廊分岔口散了开。
寂静夜里,殷问酒抱着暖炉,问道:“与他说话了?”
梁崔日点头,“沈国公此人因为太过中庸无权,所以与他接触,我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钦天监的机密,注定了他们得独来独往。
只有沈国公这样奇特的存在,居然才是唯一可以闲扯几句的人。
梁崔日一想到这人竟是他爹……
这心中滋味,实在说不清道不明。
“我入宫多年,与之打交道的人,除了元靳,便是需要教导的徒弟。哪怕身为监正,一年之中在上京的时日最多不过三四月,非监正时,便更少了,所以那监正府本就与荒废无异。”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现下回忆起来,回京不多的日子里,似乎都与沈国公小扯过几句……这些日子,也是遇见的有些频繁了……”
他出京之前,他从江陵回来之后,想来便是皇帝行术失败没多久崔林之便入了上京。
梁崔日回来后几乎日日都在钦天监待上一整日,查找东西,偶尔出去晃荡,三次之中必有一次,会遇见沈国公。
“遇见时他说话也直接,有时便直言是在等我,左右回府也是乏味,来碰碰运气与我闲扯一会,增长见闻。”
两人走的很慢,一条长廊走到头,便换一条走。
殷问酒问:“都聊些什么呢?”
梁崔日:“很多,棋道、茶道、南北风景、奇闻逸事……什么都聊点,就像……与元靳一样。”
若不是今日殷问酒看到,他哪里能想到这人会是元靳,会是崔林之。
殷问酒:“没有丝毫试探?”
梁崔日摇头:“没有。”
殷问酒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