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放下这些隐世而去,快活自己吗?
师傅你、崔林之,皆是怕我因这一过程而丢了命吗?可我设想,你们若是没有承诺下卫家什么,承诺卫清缨什么,她何必如此,何需救我?
而卫家已经灭门,这承诺还能是什么?不过是洗清冤屈?护下卫家最后的血脉,央央?”
栖梧宫内炭火烧得暖和,她一席话说完,额前竟起了些燥热之意。
自今日之前,崔林之此人在她这里都被放在了敌对面。
所以当初卫家出事和上京之邪阵,不管是站在苏越这个纯贵妃的身份上,还是站在崔林之这个监正的身份上,他们二人因程十鸢而如此敌对的关系,都解释不通彼此为何在这些事中皆无作为。
一道宫墙之中,两人会好些年察觉不出彼此是谁?
至于这次扮作裴严三日连进栖梧宫?
这怕不是也在做戏吧。
二人你不杀我,我不杀你。
一个解释为心中没谱,不敢贸然动作。
一个直接隐世遁走。如今又解释为他没有杀人的爱好。
殷问酒浅笑一声,道:“若是崔林之在除去借命程十鸢一事之外,旁的所行皆是与您的共同为之……那还真是,更值得让我深思这其中的因果了!”
苏越眼珠一转,避开她火热热的视线,冲那侍候茶水的宫女道:“献王妃还未用午膳,传膳到朝瑶房中。”
殷问酒气结啊!
连嘶喊她的劲都没了,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一口气迟迟吐不出来。
这憋屈劲儿甚至连蓝空桑都看不下去,她道:“老掌柜的,再给她气出个好歹来。”
宫女下去传膳,苏越也径直往外走去,压根不听。
时下雪已转小,如细沙,她拢了拢肩上的上好狐裘,喝出一口白气来,道:“闻到花香了吗?院中我还种了稀罕的腊梅,现下开得正好,你要挖一棵走吗?”
“……”
殷问酒一甩衣袖,“挖!全都给我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