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过后,她又松了口气道:“问酒那边我去过了,干的漂亮!”
周献听她这么说,心也没能放下,“那您急赶而来……”
苏越看一眼她手中香炉,“我来与她说一声,一个人在泉下的滋味尚且不好受,何况炼狱呢。上次失言没能接她,这一次……弥补回来。”
她说着便掐诀念咒,往那香炉中的血符点指时,红光似乎隐隐闪过。
苏越又道:“你去吧,别误时辰了。”
一身玄衣,身板笔挺的人再一次迈步上了台阶。
……
苏宅中。
王氏守着殷问酒的躯体与沈长乐,亦是不得眠。
楼还明替她去休息,她躺在床上连眼都闭不了,索性也就不睡了,拿起佛珠为殷问酒诵经祈福。
沈长乐终归是小孩,这一日再提神的药都唤不醒她了。
苏宅之中气氛紧绷的厉害。
楼还明守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直至第三日卯时……
沈长乐已经醒了。
大概是见这氛围实在难熬,她将心中的话开口说了出来:“说三日,也不叫三日,今日辰时人若不醒,东边紫烟必会开始散,届时……师公哪怕送埋至皇山至顶,也来不及了。”
楼还明与王氏两只耳朵都听着。
但一句话也接不上。
沈长乐爬上床榻,伸手去摸殷问酒的脸,“师傅,师祖也来接您回家了,醒醒吧。”
她才三岁半,跪在殷问酒床上小小一团人,眼底皆是乌青。
“还有师公,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呢。三跪九叩,您必然一趟也受不住,哪里舍得让师公跪三趟呢?膝盖都不要哦,到时候年纪大了,怕是还要坐轮椅……”
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房中不歇。
日光透窗,越来越亮时,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沈长乐坐不住了,她翻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便开门出去,眺望东方紫烟。
“散了!散了!开始散了!”
她奔回床边,连哭带吼,“师傅你没良心啊!不是说最多两日的吗?!你骗人!什么云梦泽的掌柜啊!狂什么啊!醒都醒不来,呜呜呜呜……
还骂人废物!我看您也是……”
“咳”床上响起一声轻咳,“……逆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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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