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我却要劝府医一句,千万别辜负了你师父对你的那句定论,好生做人。
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事将自己折进去,说到底别人犯蠢与你何干?”
元峥冷汗便浮了上来,他愣愣的望着她,望着她寒凉的眸光,望着她如玉的脸庞。
又想着师兄身旁那位,鱼目和明珠岂可相提并论。
他不明白师兄的选择,正如师兄不懂他一般,但替他走了一遭,欠的情分也算还完了。
他认真的躬身一礼,“谢夫人提点,小可这就告辞,唯愿夫人一生顺遂无忧……”
许莲台:……
待他离开,慈悲扶着她又走了几步,有些犹豫道,“夫人,就这样放他走了,岂不是……”
“取他性命何难?可我要动手,就是杀人灭口。我却不能叫人拿住话柄,不划算。”
许莲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算计。
“您是说?”
“嗯,那位爷最喜欢做就是不慌不忙的黄雀,看人争看人斗,看人打的头破血流、命悬一线。
待人只剩一息尚存的时候,才慢悠悠的出来收拢残局。我已经吃过一次亏,焉能再犯?”
“那夫人日后在府中岂不诸多辛苦。”
慈悲心疼的望着她,主子从前是个什么模样,她们几个最是清楚,困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实在难为她了。
许莲轻笑,她眼尾微扬,弯出个美丽的弧度,似魅若狐。
“无妨,他喜好什么,我演给他就是。咱们做生意的,不就惯会投其所好么?”
与程老夫人的那顿晚膳,实在是没什么好提的。
老太太看她极其碍眼,平日能用两碗饭今儿也只用了一碗半。
许莲台虽然也不喜她,但表面的样子却是做的不差, 一顿饭添饭加菜,嘘寒问暖,殷勤的把那一点子孝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程老夫人心里苦,养大的儿子不是亲生,总跟自己隔一层。
费心为他娶个媳妇又拿捏不住,别提孝顺不孝顺,便是不时常气自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唯一叫老太太欣慰的是,她的砚池,就要回来了。
其实同她的欣慰不相上下的,还有她面前这位不招人待见的儿媳。
不过两人的欣慰并不相同,老太太欣慰是觉得的亲子回来身边有了倚仗。
许莲台的欣慰是觉得府中人多就会事杂,她也更容易浑水摸鱼。
程前午后就已经把他家大人惯常用的一应物品移至棠阁齐齐交到慈悲手里。
这一晚,程砚卿并未回棠阁歇息,但许莲台望着内室摆放着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日常琐碎,心下难喜。
可就算再不喜,戏还是要演下去的,这一出重修旧好,才算唱了个开头,岂能有始无终。
“夫人,程府卫说,大人事忙今夜还是歇在前院,您现在可是要歇下?”
慈悲将程大人的物品一一打点妥当,回到她跟前问道。
“叫小厨房炖一碗羹,送到程前手里。就说……是我说的,公务再忙也叫大人务必保重身体。”
许莲台懒懒的从榻上起身,去净室前顿了顿还是吩咐一句。
“是,夫人。”慈悲领命,出门安排去了。
“夫人,这京都的太太们可再没您这般贤惠的了吧!”
论起狗腿的程度,四个婢子里,属听禅独一份。夸起主子来,什么瞎话都能编出口。
“命捏在人家手里,想不贤惠也难呐。”
许莲台褪尽衣饰,听禅赶忙上前将人扶进浴桶里。
“掌事有信至,说是不日便能赶至京都,落下脚后,只待月底许侍郎府办寿宴时,与您相见。”
听禅舀了一瓢水轻轻的浇到她圆润的肩膀上,末了凑到她耳旁低道。
许莲台眸光一闪,这就要来了么,哭包子的动作倒是快。
“许侍郎府办寿宴?”她微微抬眉,漫不经心的问道,“哪一位的?”
“许侍郎己至花甲,该是大操大办,到时各家各府皆去过去一同为老大人祝寿。夫人,您身为女儿,礼必重,不过您不必担心,该准备的掌事自会提前帮您备好。”
许莲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李恪做事总是妥贴,不过,程砚卿为人十分警觉,待掌事来到京都,你们要更加小心,将许家远远的撇尽了,不要扯出一点点的干系。”
听禅点头应喏,片刻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