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莲台望着他,他也看着她。
最终两人什么都没说,相视一笑,谁也没有继续再谈论那个话题。
程大人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
许莲台接过来一瞧,原来是一枚翠珏。
她拿在手里把玩一瞬,突然明白这大约是他的表物。
犹如自己送给程泓若的那枚缠枝莲的印章一般。
这样一想,就觉得此物有些烫手,她要他的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瞧着夫人脸色还是不好,稍后差人拿了拜帖去宫中请御医,待人来了好生为夫人诊一诊,若是上回受伤落了病根,还是好生调理一番为好。”
许莲台放下翠珏不甚在意的冲他笑了笑。
“普通风寒罢了,不值得大人这样兴师动众,再说眼下已经大好了,何必再劳动御医跑上一趟,至于脸色嘛,总归是病去如抽丝,养两天便是了。”
程砚卿未语,只是脉脉的望着她,仿佛隐忍一瞬,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夫人病了,为何不差人告诉我?”
“小病而已,我身边有婢子妥善相顾,又如何要劳动大人一场。
再说了,大人原就公务繁重,若是因着我耽搁了,那我岂不成了咱们晋朝的罪人了?”
她说的有理有据,甚至带了点安抚的味道。
可程大人却是越听越是心凉,她当真同他生分若此……
“夫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同我说话。
若是因为苏氏进门一事惹了你不痛快,为夫愿意同你道歉,为夫答应你,待到了时候,定会第一时间送她离府。”
话说到这里,程大人几乎已经称得上俯低做小了,但许莲台只是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笑言。
“大人说笑了,苏姨娘进府我替大人高兴还来不及,你能得可心佳人,这是好事儿,又哪来我高兴不高兴一说。
大人,我也是世家里出来的小姐,女德女诫从小熟读,您可别想诓我,这嫉妒一条我是不会犯的,平白惹人诟病,不但给大人丢脸,也替许府抹黑,何必?”
……
何必!
这就是她的态度么?
程大人不想细思,因为思的越多,问的越多,心也越凉。
他宁愿,她还依着从前那般,同他装得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可她现在装也不想装了,可如何是好?
“夫人……这些我们日后再说,你现在觉得如何?可是累了,若是累了不如为夫扶你躺一躺吧。”
“多谢大人,只不过白日里躺得多了,身上乏累,这才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程大人一听微微失望的应了一声,他微微垂下眼睑一副委屈的模样。
许莲台微微不忍,搭上他的胳膊微笑着请求道,“大人如果有空,不如就扶我去花园散一散吧,自从上回重新布置后,我还未去逛过一回呢。”
果然,他听到后,重新抬起眼望向她,漆黑的眼眸亮亮的,眼尾微微上扬,声音都透着几分愉悦,“好啊,那为夫就陪夫人一道去看看。”
他说着,就熟门熟路的牵起她的手,吩咐慈悲取了件薄披风,亲自为她穿上,又体贴从披风下将她的头发拨了出来。
末了仔细检查一瞬,未瞧出不妥,才拉着人慢慢的往外走。
听禅、慈悲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远远的跟了过去。
日暮给程府的后花园镀上一层黄色的光晕,那些争奇斗艳的花丛在这层光晕的加持下,少了三分艳丽,多了几分朦胧的美意。
园子里处处透着不真实的样子,许莲台看着那处新落的秋千,眼底终于带了一丝欣喜。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也亲手为她扎过一架一模一样的,也是立在后花园处。
她走过去抚了抚,然后坐了上去,慢慢的用脚在地上 划了划,那秋千就轻轻的荡了起来。
程砚卿站在那秋千一侧,小心的护住她,生怕人一个不慎就摔了似的。
许莲台荡了一会就歇了心思,她望着远处沉没的夕阳淡淡一笑。
然后抬起头来望着程大人道,“前几日我带着泓若去崇安寺,我见他喜欢骑马,就许诺他回府后同大人商量商量,每月辟出几处闲暇请了师傅带他去马场骑上几圈。
大人也别嫌我纵着他,男孩这个年纪多半都是爱玩的,但我瞧着泓若有些太好静了,难得有一样喜欢的,自然没理由拦着不应许,大人说呢?”
程砚卿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