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试院的小吏将榜文贴好,人群一哄而上,纷纷挤到照壁下看榜,赵鸿义等几人也往前凑了过去。
此时人群拥挤不堪,一时之间赵鸿义几人也挤不进去。而王福成早已按捺不住,仗着身强力壮挤到人群里面看榜去了。
早有好事者第一时间在里面喊出了本次院试的中榜人姓名来:“第一名案首:上海县吴斐然。第二名:华亭县廖文瀚。第三名……”
榜下的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锅——这案首终究是被上海县的吴斐然拿到了,而华亭县的廖文瀚则痛失小三元。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廖文瀚连拿县试、府试两个案首,我本以为他再拿个院试案首如探囊取物一般,不知怎的竟然失手了?”一个忠实粉丝颇为惋惜。
“你懂什么?这廖家也是本县的大户人家,家中的举人秀才就有好几个,县试、府试找人运作一下,弄个案首还不是轻轻松松?你真以为他拿案首靠的是文章?”
“一派胡言!我听说大宗师原本想点廖文瀚为案首的,不过后来听说他县试府试都是案首,便有心压一压,只给了个第二,以免他少年得志便骄傲自满。”
“拉倒吧!这廖文瀚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终究还是嫩了些,要比文采的话,我们上海的吴斐然才是名副其实的松江第一,本次院试大宗师果然公正无比。”
这时赵鸿义身边不远处传来十分轻蔑的一声“哼”,他转头过去一看,只见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脸色扭头便走。
赵鸿义看了这少年的反应,心道:这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要拿小三元的廖文瀚?似乎对他自己被夺走小三元这事很有意见啊!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出现:“贤弟,你果然在这里看榜。”
赵鸿义一看,原来是汪立诚汪秀才,便笑道:“汪兄也来这里凑热闹么?”
汪立诚道:“我昨日刚到,听闻今日放榜,便过来看看。这两位是?”说着看了看赵鸿义身旁的二人。
赵鸿义”啊“了一声,便给汪立诚引见道:“这位是上海城里一品居酒楼的范老板,这位便是万卷书楼的东家苏公子,他们与你一样,此次也是来参加岁试的。”
接着又给范、苏二人引见道:“这位是汪相公。”
汪立诚肃然起敬,拱手作揖道:“范前辈,苏公子,久仰久仰!”范、苏二人也回了礼。
汪立诚又问道:“赵贤弟看榜了么?今次可有中榜?”
赵鸿义苦笑道:“人太多,进不去,我那表弟已经挤进去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几个人正说着,只见王福成一脸兴奋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高声喊道:“表哥,你中了!你中了!第二十六名。”
赵鸿义一听,心中一阵狂喜,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周围站着的人听到他大喊“中了”,便纷纷向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旁边的范、苏、汪几人也都纷纷拱手说道:“恭喜!恭喜!”
这回赵鸿义是堂堂正正完全靠自己的实力中的秀才,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而且还是在被分配到臭号的不利环境下克服了困难逆风翻盘的,可以说得来非常不易。
努力读了近一年的书,下的苦功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收获了一个秀才功名,此刻他内心的爽感外人哪里体会得到?
贪婪地享受了一阵中秀才的喜悦,赵鸿义这才冷静下来。
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被几个奴仆簇拥着走到了榜前,有认识的人便小声说道:“这便是那夺得本次院试案首的吴斐然了。”
还没等吴斐然的奴仆挤到人群中去看榜,几个认识吴斐然的人便上前向他报喜道:“吴公子,恭喜你这回中了案首了!”
吴斐然听了顿时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朝周围团团作了个揖道:“同喜,同喜!”
这时他眼睛往赵鸿义这边看了一眼,神色一变,走了过来,朝苏惟钧一拱手道:“想不到苏公子也在此处。”
苏惟钧也笑着拱手说道:“还没恭喜吴兄中了案首,失礼失礼。”
赵鸿义一愣,怎么苏惟钧也认识这吴斐然么?
见身旁几人都是一脸疑惑,苏惟钧便给几人介绍道:“这位便是出身于我们上海鼎鼎有名的吴家的吴斐然公子。”
吴家?难道是四大乡绅排名第三的那个吴家?!赵鸿义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人的来头怎么都这么大?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