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得不说,她的计策很成功,连江晚山这样经验丰富的老狐狸也被骗了。”柳析慨叹道,“十三年前,她是名动江湖的殁红剑主危采薇,在三十名剑围剿魔宫一役中,她谎称自己重伤青花魔女,让江晚山替她追上并且结果了那个所谓的‘青花魔女’,骗过了所有人,而后为江晚山造势,误导人们以为是江晚山杀死了青花魔女。”
“就连江晚山自己也相信了,青花魔女是死在他的剑下……”李清幽倒吸一口凉气,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三年前,‘危采薇’身死,这件事便成了真正的死无对证……哪怕江晚山不相信,也无从求证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绝对保守秘密。
“危采薇固然恶贯满盈,可之于洛水而言,她是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洛水不能背叛有恩于她的养母,可她也没有理由阻止我们。”柳析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哀悯。
“所以她只能逃避,也相当于间接坐实了你的猜想,又替危采薇保守了秘密。”李清幽慨叹道。
如此缜密的心思、这般费尽心机地谋划,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柳析似乎看出李清幽的疑惑,开口道:“江晚山还告诉我一件事。”
“他说什么?”
“他说,心火血枝并非毒药,而是一种内功,一种极其古早的内功。”柳析道,“阴尸大法、饮血大法、寒江落玉、心火血枝四种内功,可以同时作用于一人,他向洛水求证,若一个人同时练就这四种内功会发生什么。”
“其实他内心已有答案了,是么?”李清幽问道。
某种程度上,江晚山和柳析倒是有几分相似的地方,譬如二人都喜欢带着答案问问题。
柳析颔首。
“是什么?”李清幽问道。
“是一句话。”柳析答道,“‘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长生。
李清幽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宁愿自己不要明白。
——
就这么一段路,竟也不太平。
韩景宣这回到底是应下了江晚山的邀约,往杭州风醉楼去——他倒是不怕魔宫的爪牙来找自己麻烦,只不过如今有了韩卉,万事都要小心。
爱情并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东西,恰恰相反,它十分脆弱,不单它自身脆弱,还会令拥有它的人变得比从前更脆弱、更容易被击倒打垮。
可你也不得不承认,它同样能令你在被无数次击垮之后,仍强撑着再站起来。
爱上一个人,就会自我束缚,甘愿放弃自由,从此戴上枷锁、生出软肋,变成一个有血肉、有感情的凡人。
韩景宣一行人行至一处密林,竟又碰上了魔宫二十八星宿其中的东北变天分舵——箕宿箕水豹、斗宿斗木獬、牛宿牛金牛三人。
倒不如说,这三人是特意在此候着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江晚山固然聪明,可青花魔女的棋路,更是捉摸不透,起码在目前来看,青花魔女这盘棋仍旧领先着不少。
箕水豹在天象中为苍龙之风,最为强悍,这箕水豹不知实力如何,视之身材匀称,中等个头,肌肉紧实,线条流畅,透露出矫健有力的气息,手中还紧握着一柄长长的鞭子,那鞭子闪着诡异的光泽,宛如一条灵动的毒蛇,似乎随时能择人而噬。
那斗木獬身形与箕水豹无二,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枪,枪身通体呈现出深邃的墨绿色,仿佛是由某种神秘的玉石雕琢而成。
再看那牛金牛,身材魁梧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手持一双重达百斤的铜锤,两铜锤相撞,发出“锃锃”的闷响,颇有撼天动地之势。
韩景宣暗叫倒霉,还没来得及与宛青嘱咐几句,那斗木獬登时枪花一抖,墨绿的枪尖宛若流影一般照面门刺来,韩景宣只得先抽出落星应对,一连几十招凌厉的进攻,皆被韩景宣化解。
宛青对上箕水豹、牛金牛二人,几乎只有招架之功——箕水豹手中长鞭不住进犯,牛金牛仗着一身蛮力,扬起铜锤四处乱挥、到处乱砸,给宛青不断施压。宛青虽有轻功,避开这样杂乱无章的攻击不算太难,但在躲避之余还要处处分心,留意箕水豹的长鞭所在,不久便落入下风,被二人狠狠地压制住。
这三人隶属于东北变天,实力虽比不上中央钧天的亢金龙,但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样下去,宛青一着不慎便要被牛金牛重伤,宛青若是败下阵来,三人再合力齐攻韩景宣,只有死路一条。
“尾火虎,你这叛徒,今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