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还与叶舜华有关。
前世安宁润继位前期,朝中不少老臣都颇有微词,为了安抚他们,除了封赏,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赐下姻缘。
将忠于自己的臣子的子女,或娶或嫁给不稳定的臣子子女。
于是叶舜华从一长串名单中,选择了贺还燕。
理由很简单,前世的今年,皇帝有意将贺还燕指婚给安永清,但遭到了安永清的拒绝。后来她一直未能成亲,拖到开明四十年,已经年满二十一,平国公府本就着急。
而当时势力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是开明三十九年归降的西萝大将甘德,被封为豫国公,手握雄兵五万。
巧的是甘德在归降那年亡了发妻,安宁润又说他是外族人,不计较姿色年岁,所以叶舜华放心大胆的建议,让贺还燕给甘德做了继室。
但就在中元节当日,叶舜华意外听到了宫人议论,说贺还燕死了。
她追问之后才得知,甘德的确不计较姿色容貌,可暴虐成性,贺还燕又对武学一窍不通,成婚不过三月就被活活打死了。
她本想问问安宁润详情,可就在几个时辰后,她已葬身烈火。
这件事,成了扎在叶舜华心里的一根刺、一个似乎无法赎清的罪孽。
现如今贺还燕柔柔弱弱站在她面前,心里居然惦记着她的安危,她的那根刺,也同时被钉得更深了些。
“贺小姐。”她扯着嘴角,声音发紧,垂下眸子掩盖着情绪。“你叫我舜华吧,我看着你……格外亲切。”
贺还燕微微一愣,又温柔笑道:“好的,舜华,不嫌弃的话,你叫我还燕也好。”
“嗯。”
叶舜华闷头慢慢走着,在心里计较该如何弥补她。
两个人在巷子里越走越远、越走越深,贺还燕突然脸色一红,率先打破了沉默。
“舜华。”
“嗯?”
“实不相瞒,我来找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
“你和二殿下……是不是很熟?”
叶舜华跟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僵硬,猛地转了头。
“你问他做什么?”
贺还燕垂头不语,半晌,从袖中摸出一封信,犹犹豫豫交给了她。
“昨日,我突然收到了二殿下来信,邀我于四月初五去城外莺啼湖上……游湖赏景。可是我与二殿下素未谋面,所以,不知该不该应下。”
“不该!”
叶舜华劈手夺过信,一看上面的字迹,二话不说便撕了个粉碎。
安宁润想干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她这个侯门嫡女他没能弄到手,自然想退而求其次,选择他心里排第二位,虽然容貌不佳、但门楣更高的贺还燕。
贺还燕显然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脸色瞬间变白。
“舜华……你怎么了?”
叶舜华皱了皱眉头,快速敛去眸子里的戾气。
“我没事,还燕姐,你既来问我,那你敢不敢信我。”
贺还燕思虑片刻,缓缓点了头。
“我自是信你的,舜华,左右……你也没有骗我的理由啊。”
不错,贺还燕是个明白人。
在贺还燕的眼中,她们该是初次相见,无仇无怨。另一方面讲,她与安永清的婚事已经敲定,再无变更的可能,叶家与贺家素日又无来往,所以也不存在任何利害关系。
叶舜华梳理了一下思绪,尽量柔声道:
“那好,你若信我,就必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他。”
“为什么?”贺还燕有些不解。“既然你说不该应下,我只说……我只说我身子不适,染了风寒,推了就是。”
叶舜华看着她摇了摇头。
“还燕姐,你有所不知。安宁润这个人,就像咬住人就不肯松口的疯狗,除非你有让他忌惮的武器在手,否则他一定会纠缠不休。他给你写这封信、提出的这个邀请,就是在对你发起攻势,他必定是势在必得的。你推一次,他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你无法拒绝为止。但是一旦他得到你,利用你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你于他而言……”
她的目光冷得好似地府寒泉,吓得贺还燕唇色都淡了两分。
贺家有不少显赫的亲朋,空闲聚会时候,贺还燕曾听闻,叶舜华与二皇子安宁润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她一贯是不爱听这些闲言碎语的,便未提及。
但今日,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