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宴会已临近尾声,叶舜华吃东西和饮酒之余,余光总是若有若无往安宁润处飘。
安永清醋意大发,挡了两次,却发现她促狭的眼神并不在人脸上,而在于衣袖。
出宫的路上,叶舜华与安永清跟在安宁润夫妇身后,距离不远不近。
叶舜华的眼神跟着安宁润的袖子左右摇晃一会儿,忽然停步与夜昙和清芷咬了几句耳朵。
夜昙一脸难以置信,最后看她并没有玩笑的意思,才无奈答应了。
自跟了这个恩人至今,她发觉作为上国贵族中的贵族来说,王妃行事实在有点……离经叛道。
夜昙硬着头皮前后左右观望一圈,见宫人在道旁都低着头,心里才安定些许。
清芷与她同时上前,赶到安宁润夫妇身后,清芷飞速从戚姝炜头上拔了一根簪子,而后突然出声。
“二皇子妃请留步。”
安宁润与戚姝炜还未回头,夜昙左手挡住右手,右手二指一伸,指间夹了一抹锋芒。
清芷是熟面孔,吸引了他们全部注意力,趁着他们转身的空档,夜昙已悄悄得手。
戚姝炜见是清芷,心中有些不悦。
安宁润虽贼心不死,但今日好歹没去主动招惹,叶舜华的人突然叫住他们是想干什么?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笑盈盈的叶舜华,微微蹙眉。
“何事?”
清芷垂首恭敬托起那枚簪子。
“奴婢方才捡到一枝发簪,王妃说似乎是您的。”
戚姝炜一瞧,再往头上一摸,还真是她的发簪,方才的不悦被几分羞愧代替。
“秋萝。”
“是。”
秋萝上前接过发簪,又放了几颗银花生在清芷手上。
戚姝炜道:“奖你拾金不昧,替我谢谢你家王妃。”
清芷乖巧福身。
“奴婢多谢二皇子妃赏,奴婢定会原话转达。”
清芷与夜昙欠身垂首退回了叶舜华身边。
戚姝炜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殿下请先行。”
话音落了有一会儿,安宁润却迟迟没反应,戚姝炜抬头看去,脸色立刻难看了不少,只得提高了些声音。
“殿下!”
安宁润收回眼神,很是不满,瞪了她一眼才再次迈动步伐。
夜昙跟在叶舜华身后,悄咪咪一样一样把东西塞到了她背着的手中。
叶舜华捏了捏,顺势塞进腰间,咬住舌尖才没在宫中狂笑失仪。
等出宫上了马车,她一张脸憋成了酱色,赶紧催促人快走,车驶出一段距离她才拍着大腿笑出了鹅声。
“哈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夜昙与清芷在门前的小凳子上坐也坐不定,想笑也不敢,心跳依旧如鼓,五官扭在一堆别提有多纠结。
被叶舜华扯到蟒袍凌乱的安永清更如置身云里雾里。
“你方才让她们做了什么?”
叶舜华从腰间掏出两卷银票,和一个装满了金瓜子和银花生的钱袋,而后捂着肚子笑到险些滚下座位。
清芷见状惊讶到合不上嘴,对着夜昙竖了个大拇指。
“夜昙姐姐,你这一手顺手牵羊真是厉害!”
夜昙红着脸垂头捏紧了手指,这种事哪里是值得夸耀的光彩事,但她不否认确实好玩,因为听清芷说过她偷那人有多可恶。
安永清还有什么不懂的,一时竟也哭笑不得。
他媳妇身为王妃派人去行偷窃之事,虽然是偷仇人的吧,他却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的马车上死气沉沉一片。
戚姝炜对他已经没了挽回的想法,她也知道她无能为力。
两个人貌合神离坐在一起,脑子里各想各的。
但戚姝炜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怕他知道府里的事之后大怒伤身,便忍不住还是偷偷看了他几眼。
可看着看着戚姝炜突然发现了不对,指着他的袖口附近讶然道:“殿下……您的衣裳何时刮破了?”
安宁润疑惑看向她目光所指处,提着袖子脸色大变。
在袖袋里掏了半晌,安宁润盯着手上的几个砖石碎,眸子里怒气越发难以掩盖。
一把丢出去,脸黑的像抹了锅底灰。
皇宫中怎会出现窃贼?思前想后也唯有叶舜华身边的两个丫头接近过他。
何况这件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