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帮她一把、帮天下女子一把。
她帮叶舜华嫁给自己儿子,固然是喜欢她,知道她的性子是难得的与自己合得来,但同时也想通过这桩婚事告诉天下女子,女子亦可选择夫婿,不必受困于陈腐旧俗,将自己的一生荒废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
帮叶舜华求兵权,也是同样道理,她想告诉那些困于宅院中的女人,女子的前途不止嫁人生子能决定,还可以靠本事挣来。
但如果叶舜华这次栽倒再不能起,她们之前所做全部白费,更让皇后生气也寒心的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之人,竟有近半数是女子。
千万女子中只出这一员女将,她们却说她离经叛道、说她不守妇德、说她不知安分、说她逆俗背理、说她桀骜嚣张……
如今皇后帮不了她,流言猛如虎,东方家也不肯伸出援手,皇后简直焦躁难安,脸色自然不好看。
老夫人见状不禁蹙了蹙眉,沉声道:“皇后娘娘,恕老身多言,送襄王妃去慧能寺清修是皇上圣意,帝后当一心,您不该再让人去看她,若被人察觉,会平白惹人非议。”
皇后一愣,看了一眼老夫人又回过味看了一眼吉祥,心里起了个大疙瘩。
勉强将老夫人送走,皇后心里茫然又烦躁。
吉祥“咚”地跪在了皇后面前。
“娘娘!奴婢可以发誓!此事绝不是奴婢告密!奴婢虽是东方家的家生奴婢,但奴婢是忠心于您的呀!”
皇后无力摆了一下手。
“本宫没有怀疑你,本宫的身边从东方家带来的人不少,不是你也会有旁人。本宫也知道,包括东方家的主子在内,他们并没有恶意。”
“只是本宫以为母亲是女子,她该知道女子何其艰难,瑾儿在当下……可称得上是天下女子的一盏明灯,母亲应该会愿意劝父亲帮瑾儿一把,帮天下女子留下这一抹光芒……”
“可本宫错了……本宫大错特错了……”
“她们在黑暗中待久了……那光芒她们只会觉得刺眼罢了……”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最好别人也做不到。
将人自神坛上拉下,总比修炼成神简单……
人呐……就是这样俗不可耐的东西……
早已想通的事,皇后却仍觉得讽刺,但颓废也并未持续多久,便又坐直了身子。
“吉祥,你去库房取些保暖的东西,厚被子、大氅、斗篷之类的,另外再去内府要上几篓银骨炭,去太医院取些百年参,装车都给瑾儿送去!这次你给本宫大大方方送!”
“本宫就要所有人都看着!瑾儿是本宫的儿媳!天若不疼她,还有本宫疼她!天若不庇佑她,本宫来庇佑她!”
吉祥抹了泪,领命后离去,皇后去了西暖阁,立在桌前,从头上抽出一根金钗。
看了看,一咬牙,便扎破了手指,挤了血在砚台上,提笔蘸了,开始抄写地藏王菩萨消灾延寿经。
边写边冷笑。
“我这血应该也算凤血……我就不信了……疼疼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