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韶华不懂,接连追问,但清鸢实在不耐与她纠缠。
草草用会同安宁润说一说,近日去几次她院里给她作脸,便将她打发走了。
遐沧利用仪卫司的身份遮掩,帮她誊来了不少滕州的公文,以便她了解政务、军务。
清鸢忍着头疼,逼迫自己填鸭式吸收这一切。
好在安宁润得了新宠无暇来烦她,她也得了许多闲空,便在抵达滕州之后第四日,去见了于叔提前布置下的几枚重棋,滕州知州何叔运、总兵府副总兵马未,及参将汪卓辰。
约见地点在城东郊一处庄子里,是何叔运妻舅名下产业。
清鸢到了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等候了半个时辰了。
清鸢进门解了披风,遐沧躬身双手接过。
她往主位上一坐,底下三人齐齐跪倒。
三人都难掩激动之色,他们忍辱负重二十年,今日终于见到真正的主子了。
“老臣何叔运,原金梁王府审理,现任滕州知州,给九小姐请安。”
“臣马未,原金梁王府护卫司副职,现任滕州副总兵,请九小姐安。”
“臣汪卓辰,原金梁王府仪卫司典仗,现任滕州参将,主理水军军务,请九小姐安。”
听着这样陌生的称呼,清鸢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抬手道:“三位免礼,请坐吧。”
三人按捺着心情入座,一个两个都收着下巴,想看却又碍于礼数不敢直视她。
清鸢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心里也是又好奇又无奈。
在官场打拼了半辈子的人,也不知于叔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药,才令人盲目至此。
深想无益,她深吸一口气,言归正传。
“此前途经梁州时,我见过于宾辅,从他口中得知滕州主要由三位大人负责。我初来乍到,但时不我待,皇宫内的情况三位应也已听说,说不得何时便会产生变化。”
“一旦皇帝病情危急,甚至是猝然离世,帝京群龙无首,便是咱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但这具体的时间咱们毕竟说不准,一切要看天意,故而所有人都必须随时做好准备。”
“今日我来,目的便在于此,我须得以最快速度掌握滕州,还要烦请三位将滕州的要紧情况简单说一下。”
清鸢口中的于宾辅便是那位于叔,因幼时养育之恩,也是小时候叫习惯了,清鸢随叶舜华去了昌乐有一阵,才算能在人前及时改过来。
宾辅为王师,亲王府常设两名,故不必称臣。
但于叔视金梁王为主,对其忠心耿耿,不称臣却非要自称为奴。
这一点,清鸢也是无可奈何,书信中便一直称呼着叔父,聊以表达于叔在她心里与众不同。
这些年清鸢一直跟着叶舜华,外头的事情都是于叔一家等人在操办,京城的情况早已送到了相关人手中,他们自然都知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年龄最大的何叔运先开了口。
“九小姐千金贵体,老臣等三人担不得九小姐一个‘请’字。滕州距梁州不远,又属膏腴之地,于大人便早早将老臣等二十余人派了过来。”
“时至今日,当初那二十余人仅剩七人,除老臣等三人外,另有四人主要经商,常年走船奔波海内外,好赚取供养大军的粮饷,为九小姐的大业添砖加瓦。”
“他们四人眼下还未归,只待他日回来再另择机会拜见小姐。”
“滕州目前要紧的事务,说起来只两件而已,倭寇与民生问题。说起来,此二者实为相伴而生。”
“滕州的确富庶,但富的皆是商贾与官员。在老臣三年前出任知州前,安氏君臣尸位素餐,当地官员亦只知弄权享乐,以至于倭寇三不五时抢掠,骚扰沿海地区,百姓的日子可谓苦不堪言。”
话及此处,何叔运苦笑了一下。
若非当地官员不作为,只知钻营媚上,他们还真未必能顺利掌握滕州局面。
感慨一叹过后,何叔运又继续道:
“不过九小姐不必担忧,如今的局势尽在掌握,有汪大人去岁接管水军,倭寇之势已大不如前,不敢再轻易造次。”
“只是百姓……还需要不短的时间休养生息,否则恐生民变。”
三人同时点头,清鸢也知道轻重。
这地方如今是他们的另一大本营,万不能乱。
稍思片刻,清鸢道:“既如此,我此番回去之后,会想办法让安文泽下减免租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