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扎营,枕戈席地而卧,饿啃干粮,渴饮山泉。
在朱武这个前山大王,和叶舜华这个混世魔王的带领下,大军鬼鬼祟祟打起了游击。
他们不挑食,遇斥候杀斥候,遇巡山小队便杀巡山小队,几日下来,收获也不小。
行动方针很统一,杀人、俘虏小头目,一顿拳脚先招呼下去,然后冷水泼头,往人嘴里塞点儿马盐,再以马嚼子勒紧嘴,避免他们咬舌自尽。
然后就不管了,夜间绑着任蚊虫叮咬。
马盐粗粝,入口扎舌头,更让人口腔在短时间内缺水,饱受干渴的折磨。
马嚼子也让人闭不上嘴,山里风大,一夜过去嘴唇都要被风干出好几道口子。
一般一夜过后,那些俘虏的脑袋里只剩两个字,喝水。
为了一口水他们几乎什么都肯干。
再天亮时,长相端正、气质柔和的白脸就可以登场了,登场时手里必有一样道具,装满清水的碗。
他们的目的只一个,好言好语与之周旋,哄他们写一封家书或是遗言,承诺会遣使帮他们送到他们交好的兄弟手中。
冥顽不灵和不识字的便算了,但会写字还有家室的人,基本不会拒绝。
字迹到手,再交给那两个特殊人才,一封因畏战等借口而带手下逃走的书信,写好之后便由相柳偷偷送回敌人营地里。
士气本就低迷,这些“逃兵”的生死之交收到这种书信多了,影响当然剧烈,一时间在军中激出了轩然大波。
向家军的将领努力稳住局面,最后这些书信也无一例外,全落入了清鸢手中。
清鸢看了几封,气得头疼也连连苦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这计策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文仕通不解,便问了问。
清鸢道:“这些书信,字迹的确不一,但用词遣句却能见相似之处,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去年我曾命人伪造她……敌方主帅叶舜华的笔迹,引襄王出城以刺杀,她肯定是猜到了或是知道了是我所为。”
“她是极护短的人,一旦事情涉及身边人,她可说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且素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砍白染的手是一证,还有这些书信,又是一证。她确确实实已将我作为敌人对待,这也说明她绝不会再对我手下留情……”
心中百感交集,文仕通的安慰和怂恿,清鸢一句话也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