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的嫩草。”
复活一年,化形之路两年。短暂似流水,漫长过宇宙颠倒重来。少典有琴的心在枯萎和新生中牵扯不休,如此经历称之为一句沧桑实不为过。
善于服软的老夫君乃妙夫君也。东丘嫩花满意地在其颧骨轻啄一口,以提前安抚两日不见的沧桑之心。
少典有琴走后夜昙与慢慢相处一日半,唤醒之路仍无进展。后半日帝岚绝加入,帝岚绝铩羽而归。夜昙除了又成了谁的“祖奶奶”无甚欣喜事,于是乎坐在慢慢的膝上,愁云惨淡地缩了颈子,也不闹,也不笑了。
鸟儿脾气是相当得好,连番被生人灌下诸多无印象的记忆也不嫌烦躁,一边与众人道:“我真不记得了。”一边继续与众人和谐相处。油泼不进水滴不进的性子,只有在吃上持之以恒地热忱。吃饱了抹抹嘴角碎渣,发觉夜昙失落要哭,还知晓哄一哄:“唉唉唉,你别哭啊…其实你对我也挺好的。你长得也挺可爱的,在刺客香堂接我单子前,我给你当挚友也不是不行——姐姐也行!‘慢慢’这个名字也不错,借我使使,你喊就喊罢。”
夜昙嘀嘀咕咕:“你知道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吗?”
慢慢飞快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情侠影录的故事。刚刚走的那个兽王,都被我要蹲守的刺客打败过呢。厉害吧?”
夜昙捕捉到什么极其耳熟的信息,惶惑抬头道:“香堂?侠影录?你蹲什么?”
“蹲没有情堂主开业帮我杀仇家啊。”
夜昙瞠圆了眼。
慢慢一甩手,袖口松柏枝化为实物,“别说这香堂预约条还挺有趣,说是堂主到场便会发亮。那堂主近来忙于照顾娘子甚少露面,我揣测需得等上十天半个月,正好有空让你过过挚友瘾,也不枉我白吃白喝这么久。我走之前,许你一个愿望。”
愿望…夜昙立时想到慢慢在自己怀里断气之前提取的三日愿望,心里堵住了巨石似的不敢确认坐着的鸟鸟靠垫是否温热。她还是热的呢——然后一点点在自己怀里冷掉——她真的是热的吗?
小娃娃的泪腺不受控制,不擅流泪的夜昙就这么让泪珠子簌簌坠下去,一颗颗砸在鸟儿圈住她的手臂上,把鸟吓得也不随口闲聊了,紧着哄她。
“好好好,我不知道怎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那我走之前许你两个愿望行不行?我的好昙昙,别哭了,给你碧玉糕吃,哝?”
甜丝丝的糕饼撞在夜昙如今的糯米细牙上,她又被逗笑,嗫嚅着童声,思路却成年人的冷静:“你都知道喊我昙昙,还知道我生气伤心就得靠吃的堵,还说不认得我。”
她擦了眼泪眨眼,琥珀瞳仁闪着狡黠的光:“我知道一个法子让刺客香堂的堂主即刻出现。你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我报仇虽然不是太急,但也挺急的。”
“走,我们现在去刺客香堂!”
“啊?”
法子自然简单无比。天界归来的少典有琴自然会首先来寻夜昙,而夜昙正与慢慢立于香堂竹屋之外。歇业的牌子滴溜溜地晃,正如天边钩子似的颤巍巍的弦月。一个不小心歇业就成了营业,残缺就换成圆满。天界不分昼夜,兽界却分,少典有琴便为星夜兼程,慌慌张张地闪着一身星辰从法阵中踏出闪至竹屋外。
于是慢慢手中的松柏枝自然亮了,兼有没有情小号的少典有琴出现在了香堂。
“昙儿?”少典有琴在黑夜中找到淡紫衣裳的小团子,腿脚一迈,那团子更快地飞扑赠予他一个满怀的“久别重逢”之拥抱。
“你回来啦!”撒着娇的童音又是嫩生生的,少典有琴听着喉咙里挤出不自觉的一声享受的哼声作答。
“吓死我了,回家发现你不在,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来香堂做什么?”
“因为慢慢想快些见到没有情大侠。”夜昙道。
少典有琴讶异,熟练地托起夜昙问,“找没有情?”
“她要报仇。”
远处的慢慢对上手上亮堂堂的松柏枝,又对上来不及收起周边闪烁星辰的玄商君。简单的鸟脑袋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信息,她只顾着答应:“啊…啊我要报仇吗?对我要报仇。”
少典有琴笑曰:“我们进屋细说——此单不收费。”
夜昙埋在他肩头咯吱咯吱地笑。话末这三个字若是小没现身念出,怕不是心已碎成渣渣。思及此处夜昙又把耳朵贴到少典有琴几层天光绫的天界服质上。兽界衣物多简朴归真,人界外袍则多为织线绸缎,二者总归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