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剑在鸱尾背上躁动颤抖。剑灵似有感知。
但好在天空无雷,星光神水还是没有滴下再折磨少年。
夜昙突然又道:“日光神水和月光神水曾经害了很多人。”
鸱尾:“啊,之前听师父说了。是在人界太州平州吧?我也是爬到那被星光神水击中的。”
夜昙捏了衣角喘气,“那个最初受了神水磋磨的人,也就是后来作恶的人。”
鸱尾瞪大了眼:“啊?那这人族挺厉害啊,不但没死,还化悲伤为…愤怒?”
“你比他更厉害。”夜昙认真说道,“你的血已是这世间致命无解的毒药。若你想报复,这三年,早不知可主宰多少人的生死。你竟捱过了痛和怨,没有去伤害任何其他人。当时那恶人教主害命的借口,到今天,到你身上才算是真的烟消云散。”
“身负…恶兆,也可以…”
也可以像辣目。
“坚守本心。”
鸱尾脸色红透,别过脑袋不好意思道,“师父您…夸张了。我还迷翻了渚岐呢。还偷了蛋——这次做的羹冷了,下次我再给您重做!呃,那些救的人也是因为想收尸炼丹…就是嘲风大侠吞的那个。”
他哗地把那毒药变出来给师父看:“我每收恶煞大妖死后的残存灵气便用作炼丹。此药名为‘回望’,可使人回光返照。我是给自己准备的,想着快死的时候就吞了它尽兴玩一次,然后被自己的药毒死,总之不要死在这破剑上的。”
“如今只剩两粒。还好上一粒帮了些忙。以后也不用炼了…”
夜昙:“你不会用到此物。我保证。”
鸱尾再抬头,已是面色如常而眼角发红。
“我相信师父。”
瓦片轻裂声自耳后传来。师徒二人再转头,玄商君早已踏月登顶。立于月下。
神祉似一尊玉壁挂上厚厚夜霜。陈湛露斯,显允君子。
“不是说很快就回来?”
夜昙:“你来啦!坐!我们正在闲聊。”
他弯下腰,坐在夜昙身边。三人成排,中间的火团被神君再加热气。
少典有琴给夜昙又裹一层衣服,道:“你们想聊什么聊什么,不用管我。”可鸱尾还是有些怵他,毕竟这可是能引雷的神仙啊!同师祖打完招呼便关了话匣子,缩脖子闭嘴。哪还敢多聊。
不消一会儿少典有琴又说话了,这回有些讷讷:“你们…怎么不说了?”
是他来了就没话了?昙儿竟和这臭小子有了他进不去的结界?
夜昙笑答:“不是,我方才在想荔枝。”
少典有琴:…
荔枝神君伸手掩住颈后新痕。
“若我们快些动身,全旌阳是否能找到那么一两棵还结果子的树?”
少典有琴松了口气。长袖下牵住娘子的手十指交扣。
“那明日破晓我们便出发。”
翌日酉时,黄昏。人界旌阳。
烈风踏雪嘶鸣落地。夜昙单留车架,解开缰绳任它们在新地界逍遥去。
二马相携奔跑,一黑一白很快消失在层峦叠嶂中。
嘲风落地更早,现正扶娘子下鸳车。边道,“小姨子的烈风就是性子野,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别带着踏雪一去不回,任你如何呼唤归来。”
夜昙扮个鬼脸:“才不会。”
慢慢抖抖羽毛神色兴奋,“这地方我没来过。本以为迷雾瘴气非常,没想到好生漂亮!”
一路飞来,越过一矗立天际的高峰,其终年积雪。阳光照射下,洁白晶莹,银光灿烂,秀美壮观。更有小峰环抱,萦紫映苍,九曲泉流,山风纳翠。除却落叶榆树,旌阳也多植长青松柏,因此夏秋冬三季之景竟可于一处摇曳。
鸱尾过了雷劫,又于夜间将心事一吐为快,眼下正不像个病号万分精神。他背剑转了几圈,首先指向山坡下道:“师父,师祖,下面就有一处人家!”
嘲风:“眼倒是尖!”
少典有琴道:“许逊于旌阳有大恩,当地人该为其修庙立传。想来向当地人询问并不难。我们这便下去吧。”
几人纷纷点头。这就要下了山坡去。谨慎的青葵拦道:“等等。我们装束与村民相异,还是要做些修饰。嘲风,你收些浊气威压。玄商君的清气也收些。昙儿、慢慢,此番说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村庄里用法术,更不可化形吓人。不然引起村民恐慌,有违我们的目的。”
被她点到的几人都乖乖听话。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