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两个红灯笼。秋风起,灯笼晃。诡异的喜庆,还不如不喜庆。夜昙眼力好,瞧见了一口气吸回去地噤声,玄商君便摸到娘子冰凉小臂肌犹粟栗。
他说:“别怕。山中歇息得早。”这话很难说服人——现下时辰其实尚早。但夜昙和慢慢的确是松泛些,夜昙略放了声音继续说话:“也是。一个地方一种习俗,也许这里的人晚上喜欢不吃饭早睡。”
慢慢:“这都是次要的。只期盼姚二把斑锦拴得牢些才是…”
根据豫章山洞所见,天兵所中令人目赤凶悍的邪毒或邪术八成也早落在了斑锦这条老狗身上。其中缘由尚未得知,但怨不得它能连扑嘲风三次。也幸好先遇上他们一行人,被帮着制服捆起来。
夜昙:“我想了想,当时栓得还是挺牢的。应该挣不脱,无法伤人。兴许是我们杞人忧天。”
少典有琴:“将斑锦送到青葵那里,也能帮天兵解毒。”
夜昙:“夫君说的有理!我看斑锦比天兵还好些,姚二拍它脑袋也知道老实。毒受得轻些?”
慢慢耸肩:“但愿如此。”
三人互相安抚定神,都不愿往坏处想。脚步也极快,从村口到能望见姚二家也就半盏茶的功夫。银粉洒在小小柴扉后的许多人影身上。夜昙眺望,先是不解:“怎么这么多人站着?”
后又是恍然大悟:“哦!怪不得各家烛火都熄。原来大多来姚二家凑热闹了。”
人影窸窣,正拱往一处踮脚瞧着什么热闹。将中间的热闹包裹起来。又似有低低私语,交头接耳。
慢慢:“这热闹就是我们吧?真的是全村都来看猴儿了。”
少典有琴唇角扯了扯,没有情的好攀谈神识暂且退场,少典空心的惧人本尊徐徐浮现:“实在是…受之有愧的热情。”
他刚哀怨完。夜昙就笑出声,彻底放松了。同时那被围起来的热闹里传出几声猪哼哼。
衔接得实在是好,简直像嘲笑夫君嘲笑出了猪哼声。
少典有琴:…
慢慢:“这些村民也是没见过世面啊。对着头猪看什么看?”
夜昙:“一问便知!”
拉着夫君和挚友,夜昙也不客气地推开柴扉。关键一往地上看,还好,斑锦栓得结实,正在地上生无可恋地趴着。看来的确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人头摩肩接踵,窸窸窣窣地又晃了一群。离夜昙和斑锦最近的是个妇人,盘起长发又戴了巾子,脖子扭来扭去地大约是想往热闹堆里看清楚些。
夜昙松开二人的手,示意夫君可以静观她的能耐。发挥真正的热络性子首先打招呼:“大姐,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霎那间,所有人的摩擦和躁动都停止了。
中央的猪哼声愈发大起来。
夜昙:“…大姐?”
慢慢也去拍另一个雄壮汉子的肩膀:“你们这是怎么了?”
玄商君脑中急闪过姚二分别前的几句话:招待…咬猪…屠户…
姚二家中的猪是被斑锦咬伤,顺便找屠户来杀了招待他们的,入山出洞已有多时,猪竟还未宰杀完吗?
电光火石间,少典有琴已得出危险的结论:“昙儿,退后!”
也正是在此时,所有齐聚在小院内的村民齐齐拧身转头看向三人!
“啊——!!”
所有村民与山洞中的发疯天兵皆是一般无二。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类接吻嘘气,血腥贯鼻!齿缝中皆是难以言状的碎肉,而身上也都各有血肉模糊的伤口!夜昙询问的村妇手上带伤还算可忍,慢慢拍的那位脸颊肉都少了一块,竟像是被什么野兽生扯去,露出鲜血淋漓的筋膜,配上森冷的体温,直把她吓得连抽回手都忘了!
一排排、一团团站立的村民由寂静变得嗜血兴奋,在尖锐刺耳的狂吼中四面八方向三人扑来!
“唔啊啊啊!”
这不又是一个豫章山洞!
“砰!”少典有琴飞身上前,一脚踹飞了扑来的村妇!“跑!”
夜昙尖叫最早,醒神也最早,拉起呆滞的慢慢就跑,并扯走了还要断后的勇猛夫君。
余光中她望见了此生也不会忘记的恐怖之景:被围绕的小院中央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家猪…白花花的四肢如今已到处坑洼,不知被多少人生啃过多少口,肚腹中肠子还顺着黑血往下流着,连眼珠都少了一只——可它竟然还在叫,还没有死!剩下的一只眼珠瞧见夜昙,还倒影出贪光来。甩着一路的脏血四肢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