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个家。
当徐元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心里开始害怕。开始想:我若去,儿孙家族,又该是如何的命运呢……
“游击将军?”徐元愕然道:“正五品的官,任职卫戍衙门,有调集一营兵马的权利。你不想他留在帝都……”
这是徐之信不喜在家的原因之一,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瞒不过徐元。
“他回到三江源,也许会更好。”
“远离你我,谁来护他?”徐元问。
“他不需要我们保护。”徐之信说:“若先天上境也需要保护,那还有什么人追寻武道。而且,能把徐骄教成这样的人,绝非无名之辈。所以,他们兄妹回到三江源,才是最安全的。”
徐元没有说话。
徐之信又说:“而且,我看李通之女李师师,对他颇为痴心,有三江王庇护,比我们强的多。”
“唉,痴儿呀痴儿!”徐元摇头:“你真以为,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是事实?”
徐之信一脑袋问号。
“海后定下王子淇与三江源联姻,随即传出李师师被掳的消息,之后便是流言蜚语,不清白,打胎,等等不堪入耳。偏偏这无耻男女中的男,是我徐元的孙子。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难道不是?”
“你大哥逃到三江源,避居修罗山,三江王会不知道?”徐元说:“我回帝都时,看过他们上岸的查核记录,三江学子,举荐秋试,那都是在国子监备了案的。三江王李通不知道徐骄是谁,老夫半点不信。”
“知道又怎样。”
徐元心想,现在来教这孩子,会不会有些晚了。
不过还是耐下心来解释:“你想,三江王绝不愿把女儿嫁给王子淇。有个做王子的女婿,稍有逾矩,便让人联想到谋反,要助女婿篡夺帝位。三江王若要应对,只能有两法可行。第一,像渤海王那样,解除三江源私兵,以示没有谋反的能力。第二,便是招兵买马,增加三江源防备。朝廷即便有所怀疑,也不敢轻易对付三江源。”
徐之信心想:八字都没一撇呢,那些都是没影的事儿。不过,朝廷确也是这个德性。别说三江王了,戍边带兵的将军,都很不放心。
徐元又说:“这两条路,都冒着极大风险,很可能尽头都是绝路。所以,三江王根本不愿意这门亲事,却又顾忌这是明帝暗中心思。所以,就有了徐骄。你觉得,我徐元的孙子,可配得上三江郡主?”
徐之信想了想:“当年天承帝,还想把筱公主嫁给大哥呢。”
“唉,那就是配得上。”徐元叹息道:“不知明帝会怎么想。明帝信你,若是问起徐骄与李师师的事,你会怎么讲?”
徐之信说:“我观他们真情真性……”
徐元差点吐血:“我已经说过,联姻之事,虽是海后提出来,但未必不是明帝的心思。”
“什么心思?”
“两条绝路,让三江王二选其一。他可不是渤海王那个蠢货,他很清楚,手里没有刀,便什么都没有。手里握着刀,别人便有向你拔剑的借口。所以,三江王最好的选择,便是不要陷入这种困境。于是,便有了那些流言蜚语。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都知道。”
徐之信想了想:“明帝会因为这个传言,取消这桩联姻?”
徐元微微一笑:“那就要看明帝的决心。靖海开疆,危服四夷,可预见的未来,无需为外患操心。可内忧……”
“明帝会担心三江王……”
“可能不止是担心,而是怕。”徐元说。
徐之信不以为然,三江源地处西疆,土地贫瘠,人口也不甚多。虽有着远超一州的实力,但想闹出点动静,还是远远不够。
徐元明白儿子在想什么,问:“若让你领兵攻打三江源,需要多少人马?”
徐之信沉思,然后再沉思,然后又沉思,还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么?”徐元问。
不是很难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三江源陆路崎岖,森林,沼泽,高原,最不适宜大军行进。水路虽然方便,但逆流而上,关键隘口又被三江王把持。所以,问题不是需要多少人,而是行军进攻的路线……
“明帝问过方迎山同样的问题。”徐元说。
“他怎么讲?”
“他和你一样,没有回答。”
徐之信终于明白了什么,可更大的疑问浮现心头:“这些与徐骄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