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声音有些沉哑,“很麻烦,也太刻意。”
崔琢看着他。
善见公子脸上又出现了完美得体的浅笑,像精细雕刻的玉像。
“我们依旧是很合适的朋友,或者盟友。”
目的达到了,崔琢却不如想象中轻松痛快。
她扬起同样得体的微笑,“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
……
那辆四四方方华盖锦覆的马车远去,崔琢长长呼了一口气。
夏日的空气其实也挺冷的,怎么回事,还没入夜呢。
这是确实最好的结果。
她推心置腹,他回归原线。
嘿,没结仇还多一个可靠盟友,好啊。
她从袖袋中摸出两个坠子。
用的是触手温润的白玉,请的是最好的师傅,雕了含苞微放的玉兰花。
玉兰高洁,有君子之姿,还象征友情常青,又寓意吉祥如意。
本来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礼物。
既然做不成朋友,一人一个也不合适。
她原本干脆把一对送出去。
只是,她在送礼的人出发前,又把这对坠子拿掉了。
两条玉坠当然是润莹精巧,没有一点不好。
但是白玉兰也有真挚爱情的意思。
她不想看到哪日,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袁夫人带着这个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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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外
“皇兄这是要去何处,发生何等大事了,如此慌慌张张,岂不失仪?”
太子快步追出了凌府,迎面碰上三皇子和小越侯。
“裕昌被子晟气的心碎,吾怕她做傻事,你们赶紧进去,吾去追她。”
太子顾不上等回话,飞快上了马车,一队人很快离去。
三皇子看着远去的车马,神色莫名。
旁边小越侯不屑的冷哼一声,“嫡长子又如何,穿上龙袍也未见像得了太子。”
三皇子回头盯他一眼,小越侯自知失言,也不再做声。
二人走到凌府前,远远看着一人背着药箱被带进去,大门恰恰好好正要关上。
阿飞一头冷汗,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
“三皇子殿下,少主公刚歇下,请容我这就去通禀。”
谢客的意思如此分明了,还用得着禀报吗。
三皇子表情不变,“他既歇下,我等也就不进去了。
本也只是听说子晟旧伤复发,我和舅父备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希望有用。”
阿飞恭恭敬敬接过几个盒子,余光看着二人离去,才敢抬头。
他呼出一口长气,这半天过得也太刺激了些。
……
三皇子心里何尝没有考量。
今日凌府外,人一波波的来,车马都停了一片。
他在街口看着人来,看着人去。
心里盘算着,关系又会怎么变。
当今陛下只有三子,五皇子出身普通,实际上有争夺之力的也只有两个儿子。
但是太子是中宫所出,又嫡又长,早早就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
那又如何。
文子端坐在车上,表情淡然。
太子无才无能,优柔寡断,他当不成君主。
崔侯一心情爱,指不上用场,南昌侯本人又精明慎重,简在帝心。
崔家不似宣越两族天然有皇子的立场。
但是它也不一定能保持中立。
崔琢……这个崔家唯一的继承人,聪明又有才干。
即使看起来闲散爱玩乐,但是在都城待了不到半年,文帝宣后越妃没一个不喜欢她的,和凌不疑太子也熟络,好像也在这宫里长大一样。
一个女娘能为将领兵,能自然打入天家权贵,这个随和热情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她看起来那样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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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内
凌不疑看着那人双手递上的纹章,他无比熟悉的,霍家的印记。
“你终于回来了……迟到了十五年。”
那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霍家军,传信官韩武,拜见少主公。”
“你既还活着,为什么迟迟不露面,还要等我们找你。”
凌不疑几乎控制不住声音,“你可知霍家军逃兵,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