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当然知晓,凌将军欲如何发落属下,属下无不从命。
属下非有意劳烦凌将军找寻,只是当年孤城城破,属下得以苟活,曾有意联络旧日同袍,到都城向圣上禀明全部。
可属下一但泄露身份联络同袍,便遭到劫杀,只得隐姓埋名混迹市井。直至前日被梁邱小将军发现……”
韩武缓缓抬起头,泪流满面,“凌将军,安然无虞啊”
凌不疑上前扶他起身,“我问你,那日孤城城破,霍家军全军覆没时,你在何处?”
他从悲戚中回神,正色道,“属下当时不在城内,被将军派去求援了!”
凌不疑目光不变,观察着他的表情。
“凌将军有所不知,当年孤城,守军军械被人调换成了劣质军械,难以抵抗。
霍将军不得不派属下,和另一位同袍,前去附近驻扎的越氏部曲以及乾安王大军求援。”
他眼神望向远处,陷入回忆,“可谁成想,援军未到,孤城已破。”
凌不疑闭上双眼,止住泪意,“那日孤城城外,有瘴气,越氏和乾安王大军均无法冲破。
是以,迟了三日救援。”
“属下有所耳闻”
韩武回忆道,“当年小越侯,曾派一队兵马去查探瘴气,全部因此丧命。
可后来有人看见,当日派出的战马,竟出现在兵营之中!”
凌不疑眼神一凝。
“若这瘴气有毒,为何人已死,马却无虞?”韩武说出了他的思虑。
凌不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上蔓延至全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瘴气是假?”
韩武叹气,“尚不能断,只是属下觉得蹊跷。”
他又想起什么,“还有一事更为蹊跷。
待瘴气消散,军中医士前去林中验尸上报。然不知为何,事后这些医士,悉数失踪。”
他抬手行礼,眼神坚毅,“凌将军,属下想查探这些医士,若有人尚在人世,可查得线索!”
“准。”
“谢少主公。”
韩武俯身再拜。
凌不疑定定看向远方。
无论是谁,他会把当年所有的仇人,全部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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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已经夜深,殿内却灯烛点满,光线明亮如昼。
文帝穿着寝衣,毫无睡意。
来回转圈,接连叹气。
“阿麟和人家在廊园里站一会,都能传出一段风月佳话。
咱家子晟和阿麟,战场上一起,回来办案公务也一起,这些嚼舌根的女娘们,怎么就不能好好口口相传一番!这样……这……唉……”
“口口相传的,多是些风言风语罢了。”
宣后靠在榻边看书卷,温温柔柔的劝道。
“可若是没有这风言风语,朕又如何顺势撮合成亲呐!”
文帝一拍掌,坐在榻边,“子晟的终身大事,耽误多少年了!”
自凌不疑十五起,文帝就开始忙着给他相看,当初就是和裕昌的事情,把他逼急了,才跑到战场上,几年不回来。
宣后放下竹卷,语气依然缓慢温和,“子晟一直是有主见的,陛下不用担心。
倒是咱们的五公主,整日念叨着要学子晟、阿麟,不肯成家,想要自由自在的。”
“荒唐”
文帝皱眉,“小郎君尚可先立业后成家,一个小女娘,拖拖拉拉不嫁人,最后年岁大了,外面的传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宣后点头,“是啊”她心里何尝不为女儿担忧。
文帝又叹气,“阿麟是可怜啊,若不是崔家无人,她何至于担起儿郎责任,反而误了自己婚事。
阿麟战功赫赫,名声在外,为国为民,这尚且被人嚼舌。若小五不嫁人不成亲,那世人的谤言,又该是如何的!”
文帝最后无奈道,“朕让她快快嫁人,也是为她好嘛”
宣后何尝不是这样想,她低头,“可惜子女,多数不知父母良苦之心。”
文帝半晌又叹道,“这世间,诽言谤语,总是对女人更苛责些。”
所以他这些年对阿麟的支持,不比子晟少。
他视子晟如亲子,阿麟又何尝不当半个女儿。
他止住思绪,回到五公主。
“朕也不是让她远嫁,越氏和宣氏,两族联姻,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