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主,她醒了么?”
江与晚在屋内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交谈。
是圆长大师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她还没醒,刚才只是动了一下。
江与晚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被一股倦意牢牢地困住。
她只能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分辨出其中的意思。
“大师,她昏迷一整天后,刚才醒过来了,她醒来之后……”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力,江与晚想要靠近一些,却发现自己连挪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
另一个人似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件事等她恢复好再说吧,那个小沙弥呢?”
他们话音刚落,也推门进来。
江与晚的心脏一震,她费力地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她抬手遮挡了一下,转而看向说话的人。
圆长大师见她醒过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又忽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心。
“你醒了。”圆长大师的声音缓缓,见江与晚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他摸了摸长须,“你应该知道那个小沙弥不是我寺中的人吧。”
“我知道。”
江与晚觉得恢复些力气,撑着胳膊坐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江与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圆长大师。
而圆长大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江与晚无法解读。
“那个小沙弥呢?”江与晚继续男人和圆长大师的话题。
“他已经醒了。”
江与晚抬手揉了揉头眉心,“他是傅家人派过来的吗?”
闻言,圆长大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江与晚沉默了会儿,“是不是,我去看看他就知道了。”
说完她撑着就要往床下走。
圆长大师没有拦她。
江与晚起身,往静室的方向走,不过几步就有些发喘。
阳光从半阖的窗户倾洒而入,斑驳光影映在青石地板上。
江与晚身上一名女香客帮忙换的白色僧袍,僧袍也镀上一层金边。
她走到静室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传出一道男声,“你这是何必如此。”
江与晚手顿了顿,眸子微眯,推开了门。
室内熏香袅袅,那小沙弥正盘腿坐在塌上,见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江与晚走到塌边坐下,“你倒是不笨”
小沙弥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江与晚不禁笑出声,她抬手拨了拨盆里的香灰,“你既已醒来,便知道自己犯了戒。你虽说不是圆长大师寺中的人,但你实打实是个小沙弥吧。”
不等小沙弥回复,江与晚的手指轻敲桌面,“你和傅家人是什么关系,竟然可以为了他们而选择破戒!”
“持戒是僧人的本分。”小沙弥道,“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干别人之事。”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江与晚没有忽视掉他脸上的一抹僵硬。
“哦?”江与晚挑了挑眉,“是何原因?”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沙弥指了指自己的心,“我持戒不纯,心中有贪念。”
“贪念?”江与晚问,“什么贪念?”
小沙弥沉默了会儿,“我贪恋红尘俗世,心不净。”
“所以你就犯戒了。”江与晚叹了口气,“你既已知错,可愿悔改?”
“自然。”小沙弥毫不犹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江与晚问。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凶狠,“没有把你解决掉!”
江与晚听见他的话,冷冷一笑,“依我所见,你应该是傅家大伯的私生子吧。”
她的眉眼淡淡,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锥心。
悟心闻言,脸色大变,他死死地盯着江与晚。
江与晚却轻轻地撇开了眼,她的手握成拳,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悟心才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胡说些什么?”
江与晚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她眉眼淡淡,语气没有丝毫的情感,“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越否定越是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