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看着小江把一根簪子插入了自己的发髻之后,站起身来,转过身郑重地对小江说道:“一回生二回熟,我迟早要面对这些,逃不过的。”
“阿南,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小江扯住了阿南的一只袖子,阿南却顺势脱掉了外衣,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劲装穿上,回过身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洛姑娘,若是我能回来,就告诉你我此行的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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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一看便知阿南故意学男人说话就是要转移话题,她只能无奈地笑笑,配合着阿南演这出戏,“公子若是回不来呢?”
“那洛姑娘便忘了我吧,今后花开两朵,你我二人各表一方。”没想到这阿南竟还是一位技艺精湛的戏子,这举手投足、言尾字末皆是极具韵味。
“公子!”小江含情脉脉地抱住了阿南,象征性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她竟比阿南还要厉害几分,出神入化的技艺加上倾国倾城的容貌,当真是红颜祸水。
“洛姑娘!”阿南也抱住了矮她半个脑袋的小江。
两个人在这大轿子里演了一出别离戏,若是让长孙无用和石沉鱼看到,定会对他们在华胥西苑那一场戏感到羞愧。
“阿南一定要快些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的。”小江虽然松开了阿南,但还是顺手拍了拍阿南的胸口,揩了几下油。
被占了便宜的阿南自然不能吃这个哑巴亏,所以她也拍了拍小江的胸脯,把被占的便宜又占了回来,“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该占的便宜占完之后,阿南也没有了再留的意思,她把那张铜面具捡起来重新扣在脸上,挺直了腰杆,清了几下嗓子之后,竟然真的发出了低沉的男人声音,“怎么样,现在看上去像个男人了吧?”
此刻的阿南穿着男人的衣裳,本就挺拔的身材倒也相称,声音也听不出破绽,脸上狰狞的铜面具遮住了最后一点女人的柔美,看上去就像是个稍有些瘦的侠客。
“像,不仅像,出去之后一定很讨小姑娘喜欢。”
“再好的小姑娘也没有我的小江妹妹好看。”
“行啦你快走吧。”
“那我真走啦。”
“快走快走。”小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阿南也不再留,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小江独自站在轿中,轻轻地叹息,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新婚妻子,丈夫成亲后不久就从了军,她这个弱女子除了在家中哀怨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做一位弱女子,毕竟她还是有一些事可以做的,譬如帮阿南把请无月明的钱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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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的辽阔土地上其实不止有云梦泽这一片肥沃的田地,只是云梦泽的名气实在太大,才让剩下的那些良田看起来有些千篇一律,平平无奇。
还是老样子的无月明带着风尘从夜色中走了出来,穿过一片片金黄的田地终于来到了玉简上所说的那个,令丘山以东二十里外第七块田边的那口水井旁自南向北数第三棵柳树旁的第二个石墩,此刻有一道身影已经早早地坐在了那里。
对于这样复杂的又意义不明的指令无月明是很反感的,他最喜欢直来直去的东西,就像他马不停蹄赶来这之前的那个任务,简单粗暴,雇主只给了一个地址,还有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到场的都杀了。”
这样不用动脑子的事情实在是太适合无月明了,他赶到地方之后,那里已经打了起来,数不清的势力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宝贝这么玩命,不过对于这种缘由无月明也只是想了想,他对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着要把从阿紫那里受的气撒出来。
在场的人也很给面子,一见到这张红一块紫一块还傻笑着的面具就立刻沆瀣一气,将矛头一齐对准了无月明,省去了无月明一个个找上去的麻烦,他在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早就笑开了花。
有了阿紫这段时间拳拳到肉、剑剑削骨的教导,无月明的打斗风格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无月明是拿着九齿开山刀的莽夫,那现在的无月明就是捏着鱼肠剑的俊面书生。尽管阿紫仍旧觉得无月明有些粗鲁,但在无月明宁愿多挨几顿打也不愿意再改的决心下,阿紫还是退了一步,无月明也终于在他自己曾经的粗犷剑法与现在阿紫的柔美剑舞之间找到了平衡点,既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