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看着这一幕,忽然说:“你想过读书是为了什么吗?”
赵宁拨茶的手顿了顿,他侧眸,有点意外地看着徐凤鸣,明显不明白徐凤鸣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凤鸣笑了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赵兄别往心里去。”
他看着这个岁月静好的一方小天地,半晌没动,却似乎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两人这么寂寞无声地坐了一下午。
院子里最后一束夕阳消失在屋檐尽头的时候,徐凤鸣起身告辞了。
赵宁坐在椅子上没动,他看着徐凤鸣的背影,久久没动,直至徐凤鸣的背影消失。
手里续了两次的茶早就见了底,他却毫无察觉。
映月办事效率很快,徐凤鸣头天说过让她回去找她娘。
她第二日便将她娘带来了。
映月娘给徐凤鸣磕过头,感谢过徐凤鸣的收留之恩,徐凤鸣便让她留在府里,跟着帮忙干些洒扫之类的活。
他在家里又养了两天才去学院。
学院还是跟以前一样,所有的物什都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就连藏书阁的书摆放的地方都跟以前一般无二,若不是徐凤鸣亲眼见到过宋扶带着人搬书,他肯定不相信这些书曾经挪动过。
“是不是没想到?”苏仪游魂一般飘到徐凤鸣背后,吓得徐凤鸣一激灵,差点蹦起来。
徐凤鸣:“苏兄,你走路没声吗?”
苏仪:“吓到你了吗?实在对不住。”
徐凤鸣没跟他一般见识。
“阿鸣,你看,这些书,是不是很神奇?”苏仪悄咪咪凑到徐凤鸣耳朵边说:“这都是宋兄弄的,我的天,别说你,我来的时候也惊呆了,所有的物什居然跟以前一模一样。啧,宋师兄真是个怪物。
他以后若是出了仕,就这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办事态度,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徐凤鸣:“苏兄,你这么说宋师兄不好吧?”
“阿鸣,”苏仪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有时候做事太过刻板,不求变通,过于刚正不阿,不是一件好事。他如此心性,最后反而会害了自己。”
“刚过易折、过犹不及。”姜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二人背后。
两人同时回头。
苏仪:“冀明,什么时候来的?”
姜黎仍旧是一脸温和:“刚到。”
徐凤鸣跟姜黎互相打过招呼。
“你们在说什么?”姜黎问。
“在看这些古籍。”苏仪说:“冀明,你看,这些东西的摆放位置跟以前丝毫不差。”
姜黎环视一遍四周,笑道:“宋师兄是个认真的人。”
苏仪叹了一口气:“可有时候,太过认真不是件好事。”
姜黎:“是吗?”
“是啊。”苏仪说:“这世上所有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若是一条路走不下去了,就没必要一条路走到黑,有时候换条路,反而会柳暗花明。”
姜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苦涩和荒凉:“可若是没有退路呢?到了只剩下一条路的时候,那还有必要一条道走到黑吗?”
苏仪察觉到姜黎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回身看着姜黎:“冀明?你没事吧?”
姜黎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苏仪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追问,料想是自己一番言论无意中触碰到了姜黎的心事。
当即转移话题:“不过宋师兄这样的脾性,以后一定是个爱民如子的清官。”
“苏兄说得没错。”徐凤鸣道:“宋师兄是个至纯至善的人,他这样的脾性,日后不管去了哪国,都会是一个造福百姓的纯臣。”
连日的大暴雨,似乎带走了最后一丝暑气,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徐凤鸣跟赵宁两人还是那般,是点头之交,这关系处的,还没有赵宁的猫熟。
徐凤鸣自那日午后,再也没有登过赵宁家门,两人也十分有默契,谁都不提那天下午的事。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二人上学时一个骑马,一个坐马车,说话的次数,还没有徐文跟赵宁的说话次数多。
“少爷,老爷夫人让人送信来了。”徐文道。
大雨过后,徐凤鸣便给父母写信回去报平安,让二老不用担心,自己没事。
这书信一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