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想质问卓文姬到底跟闵先生有没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只是后来他到底忍住了没问出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去求证,而是先来问徐凤鸣。
不过对于现在的赵宁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如果传言是真的,徐凤鸣会怎么样。
毕竟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相比起那些流言和那一双双意味不明,带着审视和鄙夷的眼神,他更在意徐凤鸣会怎么想。
“你就是你,”徐凤鸣说:“不管你有几个身份,哪怕你日后成为天下笑柄,你还是你。
我爱的那个人,是跟我一起在京麓学院读书做同窗的赵宁,是那个不顾自己安危,拼死护着我逃出大溪城的赵宁,不是启国国君赵灵。”
徐凤鸣伸手抚上赵宁的眉眼,描摹赵宁的眉眼:“对我来说,你是国君也好,平民也罢,都没什么区别。”
徐凤鸣发现赵宁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变了,那愁云惨淡的神情,在徐凤鸣亲眼见证下变得星光璀璨。
他生得极其好看,像极了卓文姬,卓文姬虽然脑子笨,但却是绝色之姿,因此跟她极其相似的赵宁高兴时,同样很美。
他都不用笑,只需将那生人勿近的气势稍微收敛一点,就能星光熠熠,满殿生辉。
食色性也,徐凤鸣也好色,他每次一看到赵宁这张脸,都会不由自主沉沦进去。
赵宁起身,抱着徐凤鸣往后殿走去。
殿外大雪纷飞,殿内烛光摇曳,红纱软帐春光无限。
这是赵宁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以前每次都是他醒的比徐凤鸣早,今日徐凤鸣醒了他还在睡。
徐凤鸣看着熟睡的赵宁,他这才发现赵宁双眼乌青,脸上冒着胡茬,似乎消瘦了不少。
徐凤鸣有点心疼,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的。
他这段时间忙着应付那突如其来的流言,竟然一时没顾得上照顾赵宁的情绪。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想到赵宁,瞧他这憔悴的模样,这段时间一定是度日如年。
天大亮了,徐凤鸣见时间差不多了,先起床了。
赵宁闭着眼精准地抓着徐凤鸣的手,他没睁眼,迷迷糊糊说:“还早呢,今日又不朝会,再睡会儿。”
徐凤鸣问他:“你要当昏君吗?”
赵宁:“……”
徐凤鸣起床洗漱,出宫去了。
路上他想起赵宁昨天晚上的表现,命令车夫调转方向,去了丞相府。
闵先生倒是挺悠闲,徐凤鸣去丞相府的时候,他悠哉悠哉地摆了茶水,在雅阁和欧阳先生煮茶赏雪。
“我还担心丞相会被那流言所带累,”徐凤鸣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闵先生瞧徐凤鸣来了,忙招呼徐凤鸣:“正好,我新得的茶,这还是第一次吃呢,徐大人运气好,赶上了。”
徐凤鸣倒也不客气:“那我就厚着脸皮讨丞相一杯茶喝。”
“徐大人这话言重了。”闵先生笑道:“请坐。”
徐凤鸣坐下,闵先生亲自净手泡茶,让徐凤鸣没想到的是闵先生茶艺功夫也是一流,温杯、投茶、醒茶、冲泡、出汤这一套动作做得是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看得人赏心悦目、目不暇接。
闵先生分茶,做了个请的姿势。
欧阳先生跟徐凤鸣各自端着茶杯呷了一口,欧阳先生说:“还得是丞相泡茶的功夫好,将这这茶的味道恰到好处地激发出来,既不过早,又不太晚,时间和水温都把控得十分精准。”
“先生谬赞了,”闵先生谦虚道:“口感好,那是因为这茶叶不错。”
欧阳先生一语双关:“与茶叶的好坏无关,同一种茶叶,不同的人也会泡出不同的味道,归根结底,是泡茶的火候不同。”
徐凤鸣听懂了欧阳先生的暗示,他这是在暗示流言这事,附和道:“欧阳先生说得对,归根结底,是泡茶的人不同,所以同样的茶,总能泡出不同的味道。”
欧阳先生:“徐大人青年才俊,品茶自然不在话下。”
徐凤鸣谦虚道:“先生谬赞了,我是个俗人,对茶艺一道不甚了解,让我品茶,无异于牛嚼牡丹,实在惭愧。”
“徐大人太过自谦了。”欧阳先生大笑起来,三人在这小亭子里聊了几句。
欧阳先生是个聪明人,知道徐凤鸣今日来找闵先生绝对不可能是喝茶这么简单,于是坐了一会儿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