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我亲自去会会他。”
陆晚凝眯着眼,笑得十分和气。
但屋内的众人,恐怕也唯有她自己会感觉和气。
短短几日的相处,摄政王府上至墨行渊本人,下至看门的门童,个个都已经知道她的脾气……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听得她要亲自去见陆挚,朔风也只是应了声好。
于是陆晚凝便理直气壮地丢下了下一半儿的棋,还对墨行渊道,“这棋实在没意思,下来下去也下不完,下次咱们玩儿个别的。”
墨行渊无语地看着她。
要不是连番悔棋,这局早就结束了。
可惜没等他吐槽出口,陆晚凝已经光速地溜了。
……
陆挚被看押的地方,乃是摄政王府的水牢。
陆晚凝到了地方一看,才知朔风嘴上说着没有用刑,但他的意思应该是,没用能被看出来的刑。
这水牢,并不像前世影视剧里那样,将人用铁索拴起来,吊在水里。
反而只是用木头栏子,将人锁在天井的地面上躺平。
看似平平无奇,可一天下来,却足以将人炙烤得浑身皮肤都在爆裂。
更由于不给喝水,而万分干渴。
但到了夜里,气温骤降,或许还伴随着夜间的露水霜气,又将爆裂的皮肤破口浸得痛痒难忍。
如此周而复始,虽然痛苦,但只要控制得好,却需要极长极长的时间,才能致人死亡。
这才是水刑的由来。
陆晚凝见到陆挚的时候,他才只不过受了一日水刑,却已然嘴唇崩裂流血,躺在地上呻吟不已。
见着她来,他张开嘴仿佛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嚯嚯”声。
竟然说不出话。
陆晚凝撇撇嘴,“将他带下来,我有话与他说。”
朔风领了命,命人把陆挚从木栏里解出来,又舀了一瓢凉水对着他当头淋下。
如此,陆挚才堪堪能说出话来。
他一张嘴,第一句话便是,“你……你这逆女,难道真想害死我不成?!”
……
星云阁。
林月英正忙着整理前些日子,陆晚凝和陆鸣晏外出收回来的账本。
听得外头陆鸣晏一阵小跑着进来,大声道,“娘亲,娘亲,姐姐把爹爹抓回来了。”
“什么?”
毕竟是有数年夫妻之情,林月英本能地揪心了一下。
这里可是摄政王府。
都说一旦被墨行渊抓回府上,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但陆挚一个闲散王爷,每月只是等着领俸禄的罢了,又能犯什么事呢?
“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
林月英身上的伤还未好全,这些日子总在星云阁里养着。
外头发生什么,大半是靠陆鸣晏回来告诉她的。
今次也不例外,陆鸣晏便将他知道的都说了。
“听其他人说,像是姐姐上门去要娘亲剩余的嫁妆,父亲他不肯给,这才将他抓了。”
陆鸣晏语气天真,丝毫察觉不到这话里的不对。
可陆挚是世袭的侯爵,哪里有因为拖欠一个民女的嫁妆,而被抓捕的道理?
林月英略一想,便继续问道,“这事不太对。侯爷现在在何处?”
陆鸣晏道,“姐姐刚过去,娘亲,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他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林月英。
其实陆鸣晏出生以来,看见陆挚的时候屈指可数。
可他却每每都看着,别的孩子都有家里的爹娘疼爱,而他只有娘亲。
要说小小的心里,没有过一丝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最近因着陆晚凝出嫁的事,陆挚的表现实在难以符合父亲这个身份该有的责任,才让陆鸣晏一次次的失望。
如今陆挚落难了,他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走,我们去看看。”
林月英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两人出了星云阁,一边问路,一边往水牢的方向去了。
……
陆晚凝端着一杯刚刚沏好的碧螺春,茶香悠然地在院子里散开。
已经被暴晒了一整天没喝过水的陆挚,只是单单闻着这道茶香,便已经觉得嗓子眼快要冒火。
偏偏几个卑贱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