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送他们去坐牢!……别哭了!哭又有什么用!就是因为你做母亲的这副柔弱样子,才会让孩子觉得无法依靠啊!”
婆母说自己跟这种家伙打过不少交道,早就摸清了他们的性子,就算被打落了牙齿,也绝对要和着他们的血和肉一起吞下去,绝不能让他们以为纡尊降贵道个歉就万事大吉了。
“这是个好把柄,我们得好好利用起来。”
婆母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眼光就像鬣狗准备捕杀狮子一样锐利。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先生会崇敬婆母了。
她实在是个主心骨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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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小孩子不记事。
这段时日里,女儿常伴我身边,国语越发流利起来,往日的阴影似乎已经全然忘却了。
但学校我是万万不敢再让女儿去了。
先生便说现在奉行精英教育,不如索性多请几个家教,权当开了个私家学塾罢。反正学籍学历什么的,左不过多捐点钱就能搞定。
我觉得也好,只是教师人选这次要细细挑,万万不可再出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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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婆母的关系有了缓和。
但婆母坚持要带走女儿,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恶化了。
“我也知道不能让红叶一直待在这个让她担惊受怕的地方,可我才是她的妈妈!”
心理医生竭力安慰我,却在结束时隐晦地表示我可能有分离焦虑。
“我能理解您的不安,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说,您并不适合陪伴您的孩子……消极情绪的感染会加重她的症状。或许您也应该尝试和孩子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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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无视医生的说辞,但是,最近我的表现的确有些歇斯底里了。
我不能让我心中愤恨的怒火灼烧到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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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婆母带女儿离开了。
我和先生把她们送去机场,陪着她们过安检,最后看着她们登上飞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买下一班的机票追上去。
我也真的这么做了,遗憾的是已经售空。
现在我分外后悔当初没有买下一架私人飞机,这样我就可以直接送她们回澳洲了。
“那样的话我看你就会赖在那边不想走了。而且每次起飞都要申请航道也太麻烦了。”
先生一边说,一边给我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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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快让我发疯,我只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工作,拼命往上爬。
我的女儿!我的珍宝!
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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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近来有了头疼的毛病,每每发作,如遭锤石痛击。
“感觉头都要裂开成两半。”
先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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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医不外乎是吃药打针那一套,治标不治本。最近又提出了开颅的损招,哈!
还是尽早给先生寻个可靠的中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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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开始喝中药了。
多大的人了,还是怕苦。
还有针灸,每三日一次。
本来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寻的老中医腿脚不便,脾气又古怪,不肯受雇做家庭医生,必要先生去医馆里才行。
先生宽慰我:
“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就不给其他人看病了。这才是医者仁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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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先生惹了老先生大动肝火,直言不想治就不要再来。
我问先生为什么,先生躲避我的视线:
“你知道的,应酬总不能不喝酒……”
我本有心发火,听了这话气也泄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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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强势,先生便软弱,总劝我依从,我也尽力照做,唯独生子之事,我咬死不同意。
先生只好夹在中间为难,说老一辈人总希望人丁兴旺,何况婆母太清楚一个人独立支撑门楣有多辛苦,劝我多体谅。
可婆母又何曾体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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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跟婆母因为女儿的教育方式发生了争吵。
迄今我已经记不清这样的争论有多少次了。
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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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也无味,生也无趣。
总是饮食清淡,日子长了,先生难免抱怨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