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又似乎是在忍受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男人一连几天都没有开口说话,除了陆勉,再没有人能接近他,就连医院里最温柔耐心的护士也无法靠近他半分。
“江先生,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是不是小勉做错了事让您生气了?小勉道歉好不好,您理理我嘛,理理我……我真的害怕……”
青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求与无助,在静谧的病房内久久回荡,却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
“江先生,我知道,您一定是在害怕什么,或者是承受着什么我们无法理解的痛苦。但是,我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不是吗?所以,不要再躲起来了,不要再把自己藏起来,让我带您回家,回到我们的世界,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身体终于有了细微的颤动,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迷雾。
他的目光陡然与陆勉相遇,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小……勉……,你是,小勉……”
“是,我是小勉,我是你的小勉啊!我在,我一直都在……”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勉成了医院的常客。他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江云礼的病床前,耐心地引导他开口说话,并尝试理解他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同时,心理科的专家也及时介入进来,通过一系列的评估,总算是明确了症结所在。
“根据我们这些天的观察,基本可以确定,江总这是患上了分离转换性障碍”
“这,这是?”
“这是一种因承受极度心理压力,而在意识、记忆、身份或感知上产生断裂的心理疾病,他先前昏迷了一年,然后又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来康复,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和外界是完全割裂开来的。
再加上他昏迷太久,神经功能原本就受到了一定影响,在这种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情况下,贸然让他接触外界,确实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刺激。当然,这刺激不见得会是什么大事,可能也就是旁人无心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但对现阶段的他来说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听着专家详尽的解释,青年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酸楚。其实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走的时候这人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突然变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呢?
“他现在这样,我……我可以带他回家吗?他说过他不喜欢待在医院”
“当然可以,但目前尽量不要让他跟外界接触”
这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让陆勉此前的努力前功尽弃,男人的身体状况一朝回到解放前,不仅要重新学着吃饭,重新学着走路,还要重新学着说话……
陆勉知道江云礼是在公司出的事,心里也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他现在真的没心思去探究那些纷扰的真相。他只想紧紧抓住眼前这个男人,陪着他,一步一步,走出这片阴霾。
直到这日,男人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碗碰到了地上,温润的瓷碗应声碎裂,陆勉不自觉转头看向身旁之人,只见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缩了缩手,那地上的碎片似乎就是他内心脆弱部分的外化,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崩溃。
“我……没用,他们,不要我……”
听到这话,青年的心狠狠一颤,他连忙蹲下身来,心疼地将男人颤抖的双手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不对,你怎么会没用呢?在我眼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而且,谁说不要你了?我要你,我永远都要你……”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容,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青年那张满是关切的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一份确信。
陆勉见状更是心疼不已,将男人小心翼翼地揽入怀中,让他的头能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别怕,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当孩子,我来当大人就好了。怎么样?江先生给我个机会吧,当我的小朋友,让我陪你一起长大……”
年长者的身体在熟悉的怀抱中微微颤抖,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让他逐渐卸下了心中的防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拍打着青年的背脊,那动作虽然微弱,却也充满了无尽的依赖。
等把男人哄睡着后,陆勉便满身戾气地冲进了江仕大楼,直奔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一路上,遇到的员工无不噤若寒蝉,纷纷避让。
开玩笑,这尊大佛把他们江总宝贝得跟个眼珠子似的,结果一转头那人就在公司出了事被送去抢救,还指不定他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