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婧打了个哈欠,感觉脑袋都要裂开了,眼睛酸的看东西有些模糊。
在大会议室桌的对面,张伟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盯着平板电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眯成一道缝。
昨天晚上,张伟峰把装着啤酒杯的袋子送到了在实验室的韩喜英那里,然后在她处理的时候就在旁边等着,希望至少能先得到指纹确认。
但是,由于啤酒杯碎成了很多片,韩喜英必须把它重新拼起来,才能得到完整的指纹,于是她答应尽量今天早上给他们检测结果。
张伟峰搅拌着咖啡,问道:“你昨晚睡过了吗?”
“眯了一会儿吧,没怎么睡。”
程长婧把跟林纾泽的对峙场面在脑海里重放了十几遍,努力回忆每一个细微的难以捕捉到的线索,不知道自己是太过于紧张急促还是只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她现在仍然不是很确定。
“从他家里拿走的杯子,这在法庭上会对我们有多大影响?”张伟峰问道。
“是他朝我扔杯子,”程长婧说,“从技术层面上讲,这是重案组警员被袭击的证据。”
“我必须得承认,我不明白你要怎么让这件事行得通。但你关于林纾泽喝酒的判断是对的,而且你确实很会按别人的按钮。”
程长婧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多年的实践罢了。”
张伟峰把平板电脑推到一边,说:“即使有算法,我也无法缩小足够多的名字范围去确定首字母,相关线索太多了。”
“太多线索了,而且绝大多数是干扰因素。”程长婧说。
“确实。”
“你把它们以各种组合方式运行了吗?比如也许孙瑜当时神志不清,把顺序搞乱了。”
张伟峰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说:“那是我最先做的解法!”
“不好意思,火气可真大,看来没睡觉对你影响很大啊。”程长婧故作害怕的样子回答。
程长婧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韩喜英的号码,她打开了免提。
“你比对上了林纾泽的指纹,对不对。”程长婧说道。
“我也希望我比对上了。”
程长婧的兴奋感瞬间消失了,说道:“什么?”
“我还在等dna结果,但林纾泽的指纹与从汤亭亭公寓房间提取的任何指纹都不匹配,”韩喜英说,“他没有和汤亭亭在一起在那个房间里。”
“那孙瑜的物品呢?”
“手表上有部分匹配,但在法庭上肯定站不住脚,因为他们住在同一所房子里。”
张伟峰看起来和程长婧一样沮丧,问道:“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吗?”
“还是有的,”韩喜英说,“我把从女孩儿们的衣服上提取的一些毛发进行了检测,现在结果出来了,是猫毛。她们俩身上都有,但林茉莉身上的更多,就好像她就躺在猫毛里一样。”
“你能分辨出是哪种猫吗?”
“不进行更多检测的话,分辨不出来。”
张伟峰用手指敲着桌子,说:“我在林纾泽家没看到猫啊。”
“林茉莉家里没有,我在唐汉家里也没看到。”程长婧感到了一阵麻木。
她对林纾泽的判断会不会错得那么离谱?
她是不是因为过于纠结自己的过去,而在林纾泽是否跟女孩儿们的谋杀案有关这件事上失去了客观性?
“我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去要猫毛吧。”
程长婧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另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通常情况下她会让它转到语音信箱,但她看到几个熟悉的数字。
“喜英,先等一下,”程长婧把她搁置一边,然后接起了新电话,“我是程长婧。”
“程长婧警官?”
她坐直了身子,温柔地问道:“林旸?怎么了?”
“爸爸吓到我了,”林旸惊恐的低语几乎听不见,“他说他要伤害妈妈,妈妈一直在哭。”
“你在安全的地方吗?”程长婧已经在穿外套了。
“我在姐姐的房间里。”
“锁上门,我们马上就到。”
张伟峰抓起他的外套,问道:“怎么了?”
“林纾泽要失控了。”
程长婧踩下刹车,沿着林纾泽家的街道倒车。她一挂掉和林旸的电话就通知了110,两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色灯光挡住了车道,几个警察站在车旁在讨论着什么,手指着房子周围,旁边站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