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手机上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韩喜英的声音。
“长婧?”她问道,听起来半梦半醒,“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不知道。”程长婧含糊不清地说。
程长婧听到一个女人睡眼惺忪地问:“谁啊,喜英?”
韩喜英对床边的男人说:“对不起,我得接个电话。”
她听到韩喜英的脚步声,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她猜她是找个地方去私下说话了。
“发生什么事了,最近怎么回事?”韩喜英问。
“我不知道,喜英,但是……”
程长婧停顿了一下。
“喜英,你觉得你能抽出点时间出来吗?”
韩喜英困惑地哼了一声,问道:“现在吗?”
凭借着仅存的一点意识,她知道自己应该说声“对不起”,然后挂断电话。
但是恐惧、孤独和绝望淹没了她,她继续说道:“我是说……”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话有条理,“就你和我,一起待一会儿。”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长婧,现在是半夜,”她说,“而且发生那件事以后,你和我就没再私下有过联系了,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怎么了,而且现在太晚了吧?”
,!
“我是说……”她又开始说,一边说着,一边想停下来,但却停不下来,“我是说……喜英,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韩喜英痛苦地叹了口气。
“你喝醉了,长婧,”她说,“我现在不会去任何地方见你,你也别开车去任何地方,我现在在重案组,出现场比较少了,你不在以后,我就慢慢做文书工作了,而你……唉,你有你自己的问题,振作起来,先试着睡一会儿吧。”
程长婧挂断电话后,看到置顶的另一个人,能看懂她内心的人。
“喂?”张伟峰含糊的声音传来。
“是谁啊?”接着一个女生的声音随后传来。
“同事,应该有案件的事情商量,你先去睡吧。”张伟峰对旁边的女人说道。
程长婧不知道自己把电话放到耳边多久,另一边才传来声音。
“长婧,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正尝试跟心语修复感情,你如果没有太要紧的事我就先挂了。”
“是你跟我说有事情可以找你,你能出来见我一面吗?我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而且我很想你,不只是工作上的那种想,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程长婧刚一说完,就感觉有一股可怕的压力向她压来,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而且无法收回。
“你和我只能做同事,工作上我们可以做到心照不宣,可生活中,你我都是不堪的人,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张伟峰突然挂断了电话,有那么一会儿,现实似乎悬在了空中。然后,程长婧突然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她轻声哭了出来。
仅仅几分钟,她就差点毁掉了一段十年的工作关系,她最好的朋友,她唯一的搭档,而且很可能是她人生中最成功的一段关系。
她一直以为自己陷入的深渊没有底,但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已经彻底触底,而且把底部都撞碎了。可她还在不断地下坠。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重新站起来。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伏特加酒瓶,她不知道是该把剩下的酒喝完,还是把它倒掉。但她的手眼协调能力完全失灵了,她根本抓不住酒瓶。
房间在她眼前旋转起来,接着传来一阵撞击声,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下雪天有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