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的程度不同,中间还会呈现出各种不同深浅的颜色变化。
在他们继续往这似乎无穷无尽的隧道深处走去时,审问断断续续地进行着。鲁希尔德得知萨斯基亚这个方便的测谎新能力后,就承担了大部分的提问以及……额外的“督促”工作,而每当加兰试图欺骗她们时,萨斯基亚就会引导谈话方向。遗憾的是,她们没能从他那儿再问出多少东西。他说自己对蒂亚克林的计划和动机所知甚少时,看起来说的是实话。
早在他砍掉她的胳膊之前,那个“选民”就已经是个可怕的家伙了。通过加兰的视角,她看到他挥舞着一把超大的剑,就好像那是把轻巧的细剑一样。那还是在他得到那把带来厄运的发光大剑之前的事呢。现在,这个“选民”比他所侍奉的神明更让她害怕了。这话可是有分量的,毕竟他侍奉的可是一位神啊。
剑重剑轻;灼烧飞溅。
这些话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脑海,触动着她的记忆,但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的了。
那天夜里,萨斯基亚先守夜,鲁希尔德睡觉,加兰则闭上眼睛,很是敷衍地试图装睡。大概是在等她打瞌睡,好趁机挣脱绳索逃跑吧。
果然,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他设法把手挣脱出来了一只。尽管他背对着她,她还是能看到他在把绳子从另一只手腕上扯下来。在这种时候,她的x光透视显示界面可太好用了。
“太紧了,哈?”她说。
加兰僵住了。接着,他猛地一挣,把胳膊抽了出来,然后从石头上一跃而起,径直朝湍急的河流奔去。
他刚跑了五步,她的手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拎到了半空。他在她手里挣扎着,试图踢她的肘部,她感觉自己就像单手抓着一只发狂的鬣狗。
他的挣扎声吵醒了鲁希尔德,两人一起又把他绑了起来,这次绑得比之前更结实了。看到一圈圈绳子缠在他的胳膊和躯干上,她忍不住想笑。他看起来就像个蜂窝。
鲁希尔德回去接着睡了,萨斯基亚和精灵就坐在那儿,默默地对视着。最后,加兰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你们从我这儿拿走的那根法杖就在附近。我能感觉到。要是你能帮我把它找回来,我会……非常感激的。”
萨斯基亚挑起眉毛。“就凭你刚才那一出?”
加兰看向地面。“我没指望你现在就把‘毁亡者’交还给我,但或许以后我们能达成某种……共识。”令她惊讶的是,她说这话时,看到他的光晕是绿色的。他是真心的。
“‘毁亡者’,你是这么叫它的?”萨斯基亚说,“挺有意思的名字。”
“我的祖先,永笑者昂戴因,根据它所出自的枯皮树林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加兰说,“‘毁亡者’对我来说……非常珍贵。”
“我想也是。所以你刚才才往河边跑啊。你说你能感觉到它在哪儿?”
“也不完全准确。我只知道它就在附近。大概在五百步之内吧。”
萨斯基亚调出地图,心里想,神谕界面,帮帮忙呗?果然,在小地图上,下游几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法杖形状的图标。
“我求求你了,”他说,“在河水把它冲走之前,把‘毁亡者’找回来吧。”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他焦急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几分钟过去了,在她的地图上,那根法杖纹丝未动,不过他当然不知道这一点。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后,她觉得折腾他也折腾够了。她站起身来说:“好吧,那就去吧。”
“你会帮我把‘毁亡者’取回来?”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见鬼,这会儿她都有点为捉弄他而感到愧疚了。“你得跟我一起去。我可不想这么快又把鲁希尔德吵醒,就为了看着你。”
“好吧。”他说着,眼巴巴地望着下游。
两人沿着河流来到法杖所在的地方,它卡在岸边的两块石头之间。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她就先握住了法杖——然后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因为她的视角突然一变,周围变得更暗了。现在她正通过他的眼睛抬头看着自己。
哇哦,我可真大啊,她想。而且真笨。应该带个什么东西把这玩意儿包起来的。
之所以这么暗,是因为和她不一样,加兰没有黑暗视觉。这个地方唯一的自然光源来自覆盖在河边一些石头上的发光地衣,以及长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更大、更远些的真菌类生物。
“有什么问题吗?”加兰问道,他的双手明显在用力挣着绳子,试图去够那根法杖。她觉得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