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怪物了呢?据鲁希尔德说,那个她变成的东西——或者说与她有某种关联的东西——还救了他的命呢。而且她还治好了他的伤。但她可没天真到以为这些事就能阻止他一有机会就从背后捅她一刀。她窥探过他的梦境,知道他有多渴望复仇。而且不止如此,他觉得把她从这个世界清除掉是自己的责任。对他来说,她一直就是个异类:是个该被消灭的敌人。
“你知道吗,加兰,我在岩架上那会儿可不是在吓唬你,”她说,“要是你当时过来好好跟我说,答应不再来打扰我,我就把你那宝贝法杖还给你了。鲁希尔德跟我说了,没了它你就没法施展魔法了。”
加兰抬头看了她一眼,眯起眼睛问道:“那你现在会把它给我吗,恶魔?”
“你的法杖?”她被他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行啊。我们已经没有它了。被水冲走了。”
“要是你们还留着,你会交出来吗?”他追问道。
“那得看情况。”萨斯基亚说。
加兰轻蔑地哼了一声。“别再装了,恶魔。我们都知道,给打败的敌人武器,还放他走,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我能得到的好处就是你不再缠着我,我也不用用其他更……一劳永逸的办法来对付你了。你要知道,我们可没法永远把你关着。”话一出口,她心里就暗暗叫苦。这话听起来比她原本想表达的更有威胁性了,于是她又补充道:“我更希望我们能达成个协议。你可能没注意到,也不在乎,但我已经尽我所能避免伤害你和你的族人了,尽管我一直被四处追捕、骚扰。”
“你当我是傻子吗?”精灵说,“你是个恶魔,还是个洞穴巨人。我的命在你们这种人眼里一文不值——”
萨斯基亚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再这么对我的种族妄加揣测了。你根本不了解我,而且你自以为了解的一切都是错的。”
这次加兰没回应,她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比平时更紧了。很好。也许她的话多少能让他那榆木脑袋开窍一点。沉默了一会儿后,她问道:“那个拿着发光剑、眼睛苍白的阿尔瓦——你们管他叫‘选民’,对吧?”
“他的剑将是你此生见到的最后一样东西。”加兰说。
“不,我觉得我最后见到的东西会比那奇怪得多呢,”萨斯基亚说,“那个‘选民’好像根本没把你的命当回事。要不是我躲开了,他那一下就能把咱俩都劈成两半。”
“我们第一次交手的时候,我就该有勇气那么做的。”
“哦,对,我记得那次,”萨斯基亚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遇,当时她迫使他在撤掉藤蔓护盾法术和让他的弓箭手伙伴被藤蔓绞碎之间做选择。他选了前者。“我觉得你当时的做法更需要勇气。我那样利用形势是挺卑鄙的,但当时我也没别的办法了。在我……之后,你的同伴……活下来了吗?”
他抬头怒视着她。“没有。”
萨斯基亚一阵恶心。她之前就有怀疑,这下得到证实了。“我……我很抱歉,”她说,“我不是故意下手那么重的。”
走在他们前面、沿着洞穴斜坡往下走的鲁希尔德,投来的目光几乎和那德鲁伊一样充满怒视。萨斯基亚纳闷她这是怎么了。
他们短暂停下来,轮流躲到一块石头后面之后,她得到了答案。鲁希尔德用矮人语在她耳边厉声说道:“我可受不了你这样了,萨斯基。你对这个尖耳朵也太好了吧。他是我们的敌人,你倒好,还想讨好这个混蛋!”
“我不是……听着,我这么做不全是出于好心,也不是——天呐,千万别这么想——想和他怎么样。那怎么可能啊?我体型可比他大好几倍呢。我只是想在采取……其他手段之前,先试试外交手段。”
鲁希尔德严肃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心地太善良了,萨斯基。有时候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你善良得过头了。你这么拼命想让我们的敌人相信你不是他们故事里描述的那种邪恶生物。但这个阿尔瓦已经两次试图杀你了。也许他才是邪恶的那个呢。”
“他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可能还固执地抱着偏见不放,但他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记得吗,我窥探过他的眼睛。他对动物挺好的。他还有个深爱的妻子或者情人呢。”一想起这个,萨斯基亚就觉得脸发烫。她真不想看到他生活中那部分的细节啊。
“我还是觉得跟他这种人没法讲道理。”鲁希尔德坚持道,“还有别的办法呢,萨斯基。你知道吗,我从锻造大师那儿学到了几招。在刀下过几个钟头,我就能让他把你想都没想过的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