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她。有一种她称之为“倒挂猫”的动物——棕色的毛茸茸的野兽,长着长长的尾巴,总是倒挂在树枝下面。它们体型跟圣伯纳犬差不多大,但跟萨斯基亚比起来,就跟家猫差不多大小了。湿地里潜伏着长着鳞片、有着鳄鱼般外形、长着锯齿状长喙的生物。还有一种长得像犀牛的家伙,不过前腿特别粗壮。叫它“犀牛巨魔”?有一次,她差点撞上一只身上有老虎条纹的大熊,不过那熊转身就跑开了。然后还有她在沼泽里看到的那个长着好多触手的巨型恐怖怪物。她当时可是赶紧躲开了那家伙。
吃完东西后,萨斯基亚痛痛快快地喝了些水,然后到一个清澈的水塘里泡了泡。在家那边,可没有这么干净的河流。她这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游泳,但她应付得还挺不错。她仰面浮在水上,眨着眼睛看着晴朗的天空,这时太阳躲到另一根树枝后面去了,天空开始渐渐暗下来。
这条河是少数几个树冠有缝隙的地方之一,能让她轻松辨别方向。世界树的大树干是个相当可靠的地标,可比靠太阳来辨别方向靠谱多了,尤其是这个不靠谱的太阳。她想去的所有地方都在树干那个方向,或者说朝着树干的方向。所以她得往那边走。
那东西又出现了。那到底是什么呀?
就好像……是她眼角余光里的一个小小的光圈。她可以把目光转过去看它,但只要她一转头,那光圈也会跟着动,始终待在她视野的边缘。今天这个异常现象已经出现好几次了。似乎没什么规律可言,就是……突然出现,要是她长时间不理会它,它就会慢慢消失。
在地球上,出现这种视觉异常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可能意味着她的眼睛或者大脑出了毛病,又或者是癫痫发作的前兆。
在这里,这不过是众多怪异现象里又添的一桩怪事罢了。没错,她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但她现在可是在一棵行星大小的树上,还长着巨魔的身体呢。出现幻觉已经是她最不用担心的事了。这可能就是某个魔法生物在她眼球里安了家。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其实这还挺吓人的。”
现在她非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可了,不然今晚她别想合眼了。
萨斯基亚涉水走到岸边,迅速穿好衣服,一边动一边留意着那个光圈晃来晃去。她很确定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但要是闭上眼睛会怎样呢?
“嗯,还在呢。”这下确定了,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它就在自己身体里面。
“在啃我鲜嫩多汁的眼球呢。”她打了个寒战,心里想着。
她仔细观察那个光圈,发现它可不只是个简单的圆圈。之前没注意到,其实上面还有更细微的细节。一边有个微微凸起的地方,而且表面还有深浅不一的区域。
然后她恍然大悟。当她转动身体的时候,那个圆圈也跟着转!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现在一留意细节,就觉得这太明显了。她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看着那个凸起部分沿着光圈的边缘转了一圈,等她转完一圈,那凸起也正好回到原来的位置。她站在长满青草的河岸上的一块石头旁边,然后又连着转了好几圈,边转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那个凸起始终是指向那块石头的。
“这是个指南针啊。”她意识到,“我眼睛里的指南针。这也太奇怪了!”
奇怪归奇怪,却很有用。太有用了。
在地球上,指南针指向北方。但这里不是地球,那这个指南针指向哪儿呢?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马上就得到了答案。一棵树的中心轴是什么?当然是树干啦!这个指南针指向树干的方向。
她越专注地看这个奇异的东西,它就显得越清晰、越真实。更多细节在表面显现出来,还有颜色。指南针的大部分表面呈淡绿色,但还有些奶油色、橙红色和木棕色的斑点。中间还有一条暗红色的蓝色裂纹蜿蜒而下。或者说那可能不是裂纹,裂缝通常会顺着阻力最小的路径延伸,但这条线弯弯曲曲的,不慌不忙的样子,看起来更像……
更像一条河流。就像那条河,就是她此刻正站在旁边的这条河。
“不只是指南针,”她意识到,“这还是张地图呢。”
这个小小的圆形地图让萨斯基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它看起来不太像智能手机或者汽车仪表盘上那种地图,倒更像……
像电子游戏里的小地图。
而且不是随便哪个游戏里的,是一款特定游戏里特有的地图,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地图,因为就是她设计的呀。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个物体——那个小地图——似乎凝聚成了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