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鲁伊站在他们面前,周身环绕着一道由发光利刃组成的立柱,利刃飞速旋转、猛然开合,贪婪地撕扯着他身旁布满苔藓的岩石。这个法术名为“荆棘屏障”,似乎是他们初次交手时他用来护身的荆棘藤蔓法术的变体。萨斯基亚有过切身体验,知道这个法术会试图将任何蠢到妄图冲破它的人的血肉从骨头上剥离下来。
不过她新生的皮肤十分坚韧。她好奇要是今天和那些真菌叶片对抗的话,自己会表现如何。但她暂时还没打算去测试一下。
“我感觉……又完整了。”加兰声音沙哑地说道,眼中闪着泪光,“这怎么可能呢?我手里没拿着魔力聚焦物,然而……”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对于答案,萨斯基亚也只是模模糊糊地明白一点。不知怎的,她正在远距离向他输送魔力精华,或许是通过那条曾让她能透过他的眼睛看东西的连接通道吧。
看到他的反应,萨斯基亚心里涌起一丝愧疚。这么长时间剥夺了属于他的东西,她这么做对吗?之前有机会的时候,她本可以把他的法杖还给他的呀。
然后她又想起,就在几天前,他还一心想要杀掉她和鲁希尔德呢。她当时完全有理由不信任他。现在她仍然没法完全信任他,即便她的神谕界面显示他已不再是敌人了,即便这个界面能识破他的任何谎言——而且目前也确实没检测到谎言,她还是没法完全信任他。
鲁希尔德怒视着德鲁伊,“你这法术挺花哨啊,加里,不过你要是不赶紧把它解除了,这可就是你最后一个法术了。”
他脸色一沉,“我不会那么做的。你想试试你的魔法和我的魔法谁更厉害吗,死灵法师?”
奥拉戈尔靠近加兰身旁——但又没靠太近——朝着正慢慢围过来的鲁希尔德的僵尸随从们低声咆哮着。
鲁希尔德抬起手,一小群石子在她的指尖悬在空中。“哦,好啊,我觉得我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加兰从腰袋里掏出个东西,攥在拳头里捏碎了。他的手很快就变得像木头一样的颜色,而且看上去也有了木头的硬度,没过多久,这种变化就蔓延到了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这是“树皮护甲”法术。
接着,他往那旋转的荆棘屏障上方扔了个东西,那东西悬在空中,开始形成一个翻滚着的、琥珀色液体的球体,她的界面显示这叫“灼热树液”。他伸出的手瞄准的不是鲁希尔德,而是她那群不死宠物里体型最大的那个。空中出现的一道发光轨迹表明,她的朋友并非这个法术的目标。
看来他暂时还不想杀掉鲁希尔德,这倒让萨斯基亚松了口气。但她之前就中过这个德鲁伊施展的“灼热树液”法术,知道这法术会对附近的任何东西或任何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即便他没直接瞄准她的朋友,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人被波及到法术的影响范围里。
得在事态进一步升级前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萨斯基亚集中意念,在界面上点了一下那个小药剂图标。
就这样,加兰的三个法术瞬间化作一缕被截断的魔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几乎是立刻,一直在她血管里蔓延的燥热感也消退了。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她挑起眉毛说道,“咱们像成年人一样好好商量商量,别一上来就想着把对方炸飞。”
加兰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做了什么……?”他皱起眉头,她能感觉到他在试图重新连接她刚刚切断的魔力精华流。
“嗯,祝你好运咯。”她告诉他,“我说给就给,说收就收。”
鲁希尔德哼了一声,解除了自己的法术,“你应该再等会儿的,萨斯基。我还想着在你打击他的士气之前,先好好用魔法教训他一下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萨斯基亚?”加兰听起来更多的是困惑,而非生气。
“我可不知道,你也别想弄明白。”萨斯基亚说。
在他们往威尔伯格ond的丛林深处走去时,萨斯基亚的首要任务是治好德鲁伊骨折的手腕,更重要的是,治好她之前野性大发时弄伤朋友的伤口。她对此仍然心怀愧疚。
看起来她还处在之前进入深虫肚子时摄入的那大剂量阿尔利特的后续影响之下。从那之后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但她的血液现在仍然像是加了涡轮增压一样,加兰的长柄刀在她身上造成的烫伤伤口已经愈合了,就是证据。她只需要给他们喂点自己的血就行,简单得很!
或者说,并不简单。当她试着用爪子刺破自己的外壳时,却只留下了浅浅的凹痕。她越用力按,最后终于刺破了,却只挤出了一小股血,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