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尖耳朵的家伙吗?”一个从隧道里冲出来的矮人说道。
“更像是个长耳朵的。”
“哼,他马上就要变成没耳朵的了。射他!”
往昔噩梦的记忆闪现在他脑海中。但这可不是梦。而且他也绝非毫无还手之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去拿为数不多的德雷肯伍德树皮。在他的召唤下,魔力精华涌入他体内,消耗了试剂,将其特性赋予了他的肉体。
没等查看效果,他就冲向沼泽边缘,把手放在一棵长满尖刺、盘绕在岩石上的扭曲树上。这棵树的刺比拉斯克伍德的泥沼林里的树刺还要锋利。对,这棵树正合他意。他汲取着这棵树的生命之歌,召唤出一圈带刺的树枝,树枝在他周围噼啪作响,四处挥舞。
真是及时啊。一支弩箭“噗”的一声扎进他脚边的地里,被愤怒的树枝从空中拦截了下来。与此同时,加兰向后踉跄了几步,侧腹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去,本以为会看到一支血淋淋的箭杆从自己的腹部穿出。结果却看到完好无损的肌肤,那肌肤的质地和硬度就如同拉斯克伍德最古老、最结实的树木一样。
他从没施展过如此凶猛的“荆棘屏障”,也没弄出过能挡住矮人弩箭的“树皮护盾”。萨斯基亚怎么能提供这么多魔力精华,他一无所知,但此刻,他需要每一丝精华的助力。
加兰这下完全吸引了矮人们的注意力。他们举着盾牌、武器和魔杖,呈扇形散开,小心翼翼地朝他逼近。
让他们来吧,他恶狠狠地想。管他什么恶魔,他可不会让这些地下居民抓住自己。他从包里又拿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从隧道壁上抓来的一些小小的洞穴虫子。事实证明,这是个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举动。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撒向空中,用魔法操控着这些小虫子,让它们不断膨胀、繁殖。从那片虫云里涌出了一大群令人痛苦不堪的虫子。
被召唤出来的虫子布满了空中,嗡嗡地往人脸上扑,往铠甲和内衣底下钻,一边爬一边叮咬。旋转的火把喷出火焰,挡住了部分虫子,让几个幸运的矮人免受了大部分攻击。
至于其他矮人,加兰几乎都要同情他们了。惨叫声在洞穴壁间回荡。身体不停地抽搐、痉挛,纷纷倒在湿漉漉的地上。很少有人能无视这些虫子叮咬带来的那种使人衰弱的疼痛。萨斯基亚就是其中之一。
但这是怎么回事?
在那些惨叫着、挣扎着的同胞当中,有一个矮人独自站在那里,既不为疼痛所动,也不因恐惧退缩。加兰透过树枝和嗡嗡乱飞的虫子组成的屏障望去,明白了其中缘由。
校长那长满胡须的脸呈现出一种金属光泽,就像抛光过的青铜。甚至他的眼睛看上去也像是金属做的,不过从他追踪加兰动作的样子来看,校长显然还看得见。他的整个身体想必也都被类似的金属包裹着,那在他身上乱爬的一大群虫子根本咬不透这层防护。
加兰毫不畏惧,朝着这个金属怪物大步走去,任由他的荆棘屏障划向横在路中间的几个倒霉矮人。那些树枝能刺穿铠甲,所以也许……
他脚下的地面剧烈晃动起来。他单膝跪地,眼角余光瞥见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往旁边一滚,就在这时,一根巨大的石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只差一点儿就刺中他了。天哪,好险啊!
校长已经伸出魔杖,开始施展另一个法术了。
而加兰这会儿在这摇晃不停的地面上连站都站不稳。这也是校长搞的鬼吗?他及时向前冲去,躲开了又一根从地面冒出来的石刺,心里想着这个矮人说不定比能操控那些该死尸体的鲁希尔德还要厉害呢。
晃动渐渐平息,加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但让他懊恼的是,他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站起来了。他的敌人们眼中满是仇恨,也纷纷站了起来。那短暂生效的“痛苦虫群”法术已经开始消散,现在他要面对重新集结起来的矮人战团的怒火了。
加兰赶忙汲取萨斯基亚提供给他的魔力精华洪流,将一滴闪木树液弹到空中,把它塑形成他一直以来最喜欢用的法术:灼热树液术。他把那团翻滚着的琥珀色液体朝着校长扔了过去。
几个矮人护卫举起盾牌,在他们首领前面组成了一道屏障。加兰的法术击中盾牌,溅得到处都是,有的溅到了盾牌上方,有的从下方流过,还有的从盾牌间的缝隙穿过,洒落在沼泽地上,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起。灼热树液或许无法烧穿他们的盾牌和铠甲,但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可不少,树液瞬间就把那些皮肤灼伤了。恶臭的浓烟背后传来阵阵尖叫和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