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迪特哼了一声,“哼,胡说八道!现在这个无礼的孩子居然说我不礼貌。”
那个男人把他的雕刻品放进口袋,顺着墙壁滑了下来,“请原谅这位长者,”他说,“她上了年纪,变得越来越无礼了。”
“胡说八道!”翁迪特又重复了一遍,“我向来就无礼,年轻的伊萨尼厄斯。”她盘腿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又摆出了雕像般的姿势。
伊萨尼厄斯示意他们跟上,“来吧。跟我走一会儿。”
他领着他们沿着小镇边缘的一条鹅卵石小路走去。
“翁迪特到底多大年纪了呀?”一走出能听见的范围,萨斯基娅就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她确切的年龄,”伊萨尼厄斯说,“除了那个‘原初者’,她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了。”
“那个‘原初者’?”萨斯基娅问道。
“他叫克松罗斯。那个‘原初者’……”伊萨尼厄斯微微颤抖了一下,“……和我们其他人不一样。他已经沉睡很久了。”
“那他多大年纪了呢?”
“我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很难衡量时间啊。”
“那你是最年轻的喽?”
他点了点头。
“冒昧问一下,你是半阿尔瓦里之类的吗?是人类和阿尔瓦里的混血?”
他扬起了眉毛,“别人跟我说我的族人是德伦加里。你们对我们有别的称呼吗?”
他一说出这个名字,萨斯基娅心里就涌起一种既兴奋又惆怅的奇特感觉。他是失落已久的德伦加里族人之一,就是建造了最初的英格洛马尔城的那群人。他兼具精灵和人类的特征,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即德伦加里人是原始精灵。他们的祖先可能是人类,而后代则成了精灵和梅尔族。伊萨尼厄斯很可能是阿尔博·蒙迪上他这一族的最后一人了。她可不想由自己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实际上,仔细想想,伊萨尼厄斯和罗弗·多格在她梦里见到的那对男女长得惊人地相似。他们肯定也是德伦加里人。
“我以前认识你吗?”罗弗·多格问道。
“不认识,”伊萨尼厄斯说,“他们没提到过你,不过你肯定是在我出生之前就离开了。”他压低了声音,“他们不喜欢谈论外面的世界。”
在他们继续交谈的过程中,萨斯基娅一直觉得伊萨尼厄斯表现得太正常了。他都几百——可能几千——岁了,是被一帮古老的怪人抚养长大的,而且一辈子都生活在一个山洞里。他难道不应该……至少有点疯狂吗?她甚至都有点怀疑他会带她去看他收藏的剥了皮的松鼠之类的东西呢。也许等她放松警惕之后,就会看到那些了。说不定他还会把她的皮也剥了呢。
好了,现在是谁在犯傻呀?她责备自己道。没人要剥谁的皮。他就是个正常的、心态平和的、喜欢宅在家里的几百岁的人而已。
但随着交谈的继续,她开始怀疑伊萨尼厄斯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安于宅在家里了。他对他们在外面广阔世界里的冒险经历特别好奇。她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他们最近试图登上世界树树冠的行动、阻挡他们前进的那道屏障,以及他们该如何突破那道屏障的问题上。
“我真希望能帮到你们,”伊萨尼厄斯说,“我从没听说过龙,对魔法也一无所知,除了那个‘原初者’——”他咽了口唾沫,“也许布里诺尔德或者图尔帕会知道这些事,但我觉得也别抱太大希望。”
结果发现,矮人布里诺尔德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阿贝利翁是谁呀?”他问道。
萨斯基娅长叹一声,“你们真的应该时不时走出山洞,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不这样的话,总有一天麻烦会找上门来的。”
“不太可能,”布里诺尔德说,“从伊萨尼厄斯出生以来,你们是第一批到访的客人。我们这儿很难找到,而且藏得很隐蔽。”
“是罗弗·多格带我来这儿的,但我——或者其他任何神谕者——都有可能偶然发现这个地方。”
布里诺尔德朝她皱起眉头,随后额头又因困惑而皱了起来,“神谕者是什么?”
“我没说错吧。”萨斯基娅说。
伊萨尼厄斯建议她去交谈的另一个人是图尔帕,就是她昨天遇到的那个地精女人。地精——在这个世界上被称作格布林——是和巨怪一样古老的种族,不过从他们没出现在辛迪尔和格朗加格来看,他们似乎没那么成功。
“一道能量屏障,嗯?”图尔帕说,“你说达克肯能穿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