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不虚此行,齐王在田盼的二次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联魏伐赵。
楚王熊槐三年,三月中旬,楚国都城郢都。
郢都的三月,天气已经十分暖和。这一天王后南芷带着公子横在后花园玩耍。南芷一脸欢笑,弓着身往后倒走,一岁多的公子横步履瞒珊地在后追赶,嘴里咿呀咿呀叫着,他现在连“父王”都还叫不清晰,在熊槐看来,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但也没什么缺陷。
上官胪站在一侧,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自从齐国出使回来后,大王便安排他在令尹昭阳手底下负责郡县推行的一干事务,前途一片光明。
上官氏除了王后南芷,便就只有他在朝,看得出来大王确实是打算扶植上官氏,然而王后是个闲散恬静的性子,不会为自己的家族谋一些私利,也不会在后宫中经营自己的势力,是以大王只好亲自从上官氏找寻可用之人,而他便是这个幸运之人。
在郢都安顿下来之后,大王也准许他偶尔进宫看望王后。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每半月一次的休沐,他基本都会进宫看望王后以及小公子,给王后讲一讲族内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当然是挑好的说,挑跟王后相关人的事情说,然后陪小公子玩耍一阵。
有时候也能碰到大王来看望王后母子,这是上官胪最期待的时刻。大王也会跟他说会话,问一些平日里忙碌的事务,上官胪进宫之前都会准备好说辞,是以大部分时候都能从容应对。当然,大王也会问及诸侯形势,在这样的问题上他就有些辞穷,难以应对。
大王也不责怪他,只是勉励他要在这方面多下下功夫,多跟令尹请教。闲暇之时可以去百家学院或者军事学院旁听,增长一下见识。
年后大王忙于跟令尹制定州、郡、县三级地方制度,跟上柱国田忌商讨府兵制的细节,分身乏术,他便几乎没有在这里见到大王了。
上官胪的目光基本都在公子横身上。
突然,公子横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向前扑倒在地,南芷脸色剧变,但却来不及上前抱住。上官胪眼疾手快,在公子横将将摔个鼻青脸肿之前,伸手托住了他。
南芷花容失色,快步上前将公子横抱在怀里,轻声道:“横儿没事,没事!”
公子横倒是一点事也没有,在母亲怀里咯咯直笑。
好一会儿,南芷才起身,将公子横交给一旁的侍女,看向上官胪,“今日幸好你来了,若是横儿摔伤了我怎么向大王交待啊!”
“大王不会的!”
“你倒是会说,“南芷扭头看着公子横,“希望横儿能一直平平安安。”
“会的!”上官胪看着公子横,沉声道。
“袖夫人如今也有身孕,大王不再是只有横儿这一根独苗,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南芷开始跟上官胪拉家常。
郑袖夫人?上官胪摇摇头,以大王对郑袖的宠爱程度以及郑袖的脾性,一旦她诞下男婴上官胪内心有些隐隐担忧王后的地位。立宠不立长的先例实在是太多了,可惜他这个王后姐姐却不像郑袖那般会邀宠。
“哦对了,你自己的家室也要上心了,要不要我给你在朝臣之家寻一适龄女子?”南芷突然想起来上官胪也还没成家。
“王后不要!”上官胪阻止道,他怕大王对他有所怀疑,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一定要步步谨慎。
“为何?”南芷有些不解。
“额我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待时机成熟再告知王后。”上官胪推脱道。
“也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说。好了,你回去吧,我去袖儿妹妹殿中走一趟。”
午后,武英殿。
熊槐放下手中的札子,搓搓脸,准备休息一下。侍立一旁的芈月连忙端来一杯温水,一条热毛巾擦脸。
年后这三个月,熊槐感觉自己忙碌得像是一个机器人,除了寻常的国事,这段时间他处理得最多的便是州郡县三级制度以及府兵制的设立,昭阳与田忌每日未时都会来武英殿向熊槐汇报进展。
熊槐起身走到殿外,享受着午后温热的阳光,和煦的春风,芈月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芈月话不多,熊槐总是无法将其与原本的那个女人联系起来,他经常怀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芈月?原来的那个她只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以致于性格发生了变化?又或者现在看似安静的芈月,其实一直在隐藏?
熊槐将芈月召到了自己的身边,协助自己处理一些国内的杂事,他倒不担心芈月因此会萌生什么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