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郑康便带着郑源进宫面君。
“反应倒是不慢!”听完郑康的禀报,熊槐笑道,果然如鹖冠子所言,越王真地派范家来楚国了,只不过范家走了郑家的路子却让熊槐略感意外。不过想一下便也明了,范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楚国,行商是最好的掩饰,现如今来楚国做生意,最赚钱的自然是楚纸。而郑家掌控着楚纸的售卖渠道,况且郑家是能与熊槐说得上话的,所以范家选择郑家可以说是明智之举。
“你认为应不应当与越王结盟,助越王掌权?”熊槐问郑康。
“臣恐越王掌权之后过河拆桥。”关于与越王结盟,郑康是深思过的,好处自然有,但是君前奏对,自然是不能谈其对郑家好处的,对楚国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如此能说的便只有此事潜在的威胁,他认为这也是大王最应该关注的。
熊槐点点头,“确实是个隐患,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正说着,昭阳、鹖冠子、沈衍三人到了。田忌与屈匄去了扬州先提前做一些工作,等州牧王珏面君回扬州后,就正式开始民改兵,筛选府兵,推行府兵制。
熊槐又让郑康将事情说了一遍。
鹖冠子说道:“越王掌权之后与我楚国反目成仇是必然的,无非时机而已,一如当年勾践事吴。”
“呵呵,可惜寡人却不是夫差那沽名钓誉之辈。鹖冠子可有上策?”
“大王,国与国之间相争相合,唯势与利耳!势顺则争,争利则反目;势逆则合,同利则共进。臣之长策,趋势而赴利而已!”
熊槐拍手叫好,“好一个趋势赴利!昔年晋国强时秦楚是友,三家分晋则秦楚成仇。天下大势纷繁不定,今日刀剑相向,明日把酒言欢,敌非敌友非友,敌是友友是敌,殊无定策,唯势而已!”
昭阳接过来说道:“就眼前来看,文阙欲与我大战,我与越王皆不欲也,我与越王同利,结盟之后楚与越可明争暗合,斗而不伤,保存两国实力。着眼于远,则须令得越王不能完全独揽大权,我遂有操控之余地。”
“令尹言之有理,既然秦国能渗透进越国,我楚国又有何不可?”沈衍补充说道。
熊槐笑道:“眼前先暗中与越王结盟,待变法功成之日,再挑动其内乱。越国衰乱之际,便是我出兵之时!鹖冠子、郑康,这件事就交给你们来做,郑家与范家一定要建立稳固的联系!”
“喏!”
回到府邸之后郑康激动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继为大王售卖楚纸之后,郑家又迎来了一个令其政治地位上升的绝佳机会。
父子二人一番合计,第二日午时刚过便来到范氏叔侄的住处。
范朗不在,范息独自一人就着时令鲜果小酌。
“哎呀!郑家家主前来,有失远迎,见谅,见谅!”范息从容放下酒杯,起身相应。
“唉!老朽近几日偶感风寒,犬子未及相告,令范兄弟枯等两日,大大地不是!”
“哎,家主哪里话!身体要紧,若非情势急迫,在下多等几日有又何妨!家主屋里请!”既然郑康给面子,范息也乐得说几句门面话。
及至三人落座,一杯凉茶下肚,范息笑问:“家主带来的可是好消息?”
郑康捋捋胡须,“昨日甫一得知此事,老朽当即面见我王,与我王详细说了。我王说,身位国君,他最恨权臣掌政,越王乃一国之君,岂能受制于人?!是以,我王决意助越王夺回权利,执掌朝政!楚越两国都需休养生息,我王愿与越国息兵结好!”
范息眼神异常明亮,“若能得楚王相助,我王亦愿与楚国结永世之好!”
说完这句,他面色又是一变,“只是…楚王刚刚发布讨越檄文。”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哎,范兄弟无须担心,我王说了,倘若越王与我结盟,楚国讨越既是越王之助力也!”
“助力?”范息有些疑惑。
郑康三指捋着灰白的长须,成竹在胸地说道:“然也!老朽请问,越王掌权最大阻力在何?”
范息略一沉吟,回道:“兵、权皆在文家掌控之中。”
郑康又说:“这一点我王亦有考量,我王言有兵便有权!”
范息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郑康知道范息在等自己的下文,他要告诉范息大王的谋划,“楚越屯兵边境,越王趁会稽兵力空虚,夺文家之权!”
“夺权?”范息眉头猛地一皱,眼神中有些怀疑不定。
郑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