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再转头对上胭脂虎,接着道:
“妈妈,如果您不舍得这笔大单,那您另请高明吧,我是不能奉陪了;不过我也劝您不要继续做下去,和这种暴虐无常的小人合作,不会有好结果的。”
老鸨子张嘴正欲回答,反应过来的王奋从座位上跳下来大骂着就冲到了跟前:
“操,你一个当鸡的也敢教训本少爷?瞧把你给高尚的,不把你弄老实了你是不知道我在京圈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一边说,那巴掌也要打还回去,柳笙卿梗着脖子昂起头并不退缩。
在掌心和脸颊即将碰撞时,胭脂虎喝道:
“够了!”
因为声音高亢而尖锐,还真把王奋吓了一跳,让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没有打下去。
“你个老鸡婆也皮痒痒是吧?别着急!收拾完她下一个就是你!”
“你敢!你们王家势力大但我也不是能任你欺负的,真想撕破脸斗一斗,你未必能占到便宜!
卿儿是我一手栽培的花魁,如果真在这次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告诉你,你赔上一个亿都不成!
这笔买卖暂时中止,公子如果还想做下去,等平复好了心情,会说话会办事了再来找,如果做不到那便就此别过!
但是钱,我一分不退,没给你要风险补偿已经很够意思了!
告辞!不用送了!”
胭脂虎话罢拉上柳笙卿就走;王奋在身后待了几秒也没让门卫拦人,一直看着她俩出门拐离了视线。
跟班凑过来道:
“这事怎么说呢也难怪那边发这么大火儿,您没有当场翻脸我看也是明智的。
那老鸨什么道儿上的人都认识,手头又捏着一堆权贵的脏事儿证据,可打的牌多得很,所以倘若发起狠来绝是不好对付的。
而少爷您现在还没解决项骜,实在不宜再树新敌了。”
其实王奋也是这么想的,此人乖张暴戾不假,但也拎得清形势,刚才发飙是在气头上,眼下脑子稍微清醒点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加上私自改变计划也的确理亏,所以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刚才把人放走的选择。
外面,已经上车远离别墅的两人在经过初期的沉默后还是胭脂虎先开的口:
“卿儿,一直以来你都是以喜怒不形于色着称的,哪怕再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如此激烈的发作,这次是怎么了?告诉妈妈。”
“昨天晚上,一条狼趴在我身后差点撕开我的脖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您说我该不该生气?”
对面抽了口烟,然后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随后道:
“不对,这是理由之一,但肯定不是全部,甚至都不是主要原因。”
“妈妈,您想说什么?”
“卿儿,你是我从小培养出来的,我最了解你不过,虽然你极力掩饰过了,但有些东西我这双老眼仍能看得出来,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项骜了?”
柳笙卿闻言有一瞬的慌乱,但随即就恢复正常,并道: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就不能有点更高级的追求了吗?”
“我当你这是承认了。”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往后的1分钟里胭脂虎显得有些烦躁,她把烟用力捻灭,然后道:
“记不记得你入行的第一天,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您说切记不可动真情,谁动情谁就输。”
“那你是怎么做的?”
“自古美人爱英雄,我觉着我能当花魁担得起‘美’这个字吧?那他又是英雄,所以我凭什么不能喜欢?
我不喜欢这样的,难道要喜欢王奋那种人渣吗?”
“但你和项骜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是当然,他才16岁,有大好的前程和无限的可能,我21岁,却深陷泥沼难以自拔;等他长大成人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已经是个脏透了的老婊子了,虽说现在也不干净。
因此我配不上他,但这不妨碍我仰慕他。妈妈,说真的,您在风月圈里叱咤风云这么久,见过的男人形形色色千千万万,可有一个能让你摸着良心说是顶天立地的吗?我觉着,您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名字来回答我。”
“顶天立地有什么用?会打架又有什么用?这个世上,只有钱、权、势是真的!
等你到了我这般年纪,你自会知道你现在的这些话有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