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再追问先前那个问题,而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卖镜片的:我们下课在楼下遇到了,都知道你回去看昭昭了,我想着先回去看看你们的情况,但是还是得吃饭。然后陈染说我跑得快,就让我先回宿舍,他负责去打饭回来,现在应该已经在食堂了。】
【卖镜片的:哥你和昭昭要吃啥,我给他发消息一起打包回来。】
【LU:我跟陈染说就行,辛苦了。】
最后三个字又刺激到了蔡司的神经,他当着陆商止的面,给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口型还是“我辈义不容辞”,把陆商止都整不会了。
他无语地转过身去,不去看这个天生抽象圣体,给陈染发了个“昭昭生病了,打清淡一些,适合病人吃的饮食,我随意就好。回来的时候去校医院开一点消炎药和退烧贴,麻烦了”,然后,又用支付宝给对方转了一千块过去。
在等待的时候,陆商止也没有闲着,他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又从柜子里拿出先前买了但是一直放着没用的新毛巾,先清洗了一番后放入装着热水的盆里,揉搓一番后利落地上了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之前已经做过许多遍,紧接着,耳边传来虞昭有些不耐烦的撒娇声,还有从来没有听过的,陆商止温柔又耐心的安抚,蔡司再傻,也知道他陆哥这是在用热毛巾给发烧中的虞昭擦拭身子。
这很正常,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可他从来没想过他陆哥有一天会对人这样,而且这事陆哥来做,怎么就……这么奇怪又合理呢?到底该怎么形容呢……
词汇量极其匮乏的数学系学子,此时并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人夫感。
陈染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蔡司毫无灵魂地坐在位置上刷视频,而陆商止拿着毛巾下床,一言不发地把热水倒掉的场面。
甚至,陆商止又从自己柜子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爬上床又拉紧床帘,只能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和男人的低哄:
“昭昭,别乱动,先把衣服穿好……”
他的心思一向比蔡司细腻很多,根本不用问,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动作小心地把四个人的饭和陆商止让买的药物放在了桌子上,还用眼神提醒饿得灵魂出窍,匆匆跑过来拿饭的蔡司别那么着急。
一直躺在床上的人似乎是闻到了床下传来的饭菜的香味,懵懵懂懂地坐起身来,拉开床帘,此时他已然是穿戴整洁,身上的t恤过于宽大,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罩住,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但没有一点奇怪的地方,旁人看了也只会以为这是oversize的穿搭。
要不是他脸上仍然泛着红晕,小脸也因为先前出汗而瘦削了一些,不然,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发了一晚上高烧的虚弱病人,外人看了,只当是哪家小少爷刚刚从美梦中清醒过来。
不过,这小少爷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他欲下床,但却磕磕绊绊差点摔倒,吓得原本在阳台收拾东西的男人急切地冲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放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又去虞昭的床下把他的椅子拿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还处于昏昏沉沉状态的青年一言不发,只是眼睛时不时朝着陈染的桌子上瞥去,陆商止秒懂,把饭菜端到虞昭面前,自己的不管,而是先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对方吃饭,虞昭也乖乖地没有反抗,还时不时伸出手指,意思是要吃这个菜,陆商止非但不耐烦,反而宠溺地笑着,用纸巾擦去他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油渍……
蔡司简直目瞪口呆,坐在旁边一直用胳膊肘去撞陈染,得到的却是对方的白眼。他不解,三下五除二吃完饭,那头还在你侬我侬,整个寝室仿佛被切成了两个区域,任何人都融入不进那俩的旖旎氛围。蔡司不好直接开口,只得给陈染疯狂扣问号——
【卖镜片的:我靠啊啊啊啊啊究竟是为什么他们之间为什么气氛这么怪异啊……】
【学哲学的:什么叫怪异……】
【卖镜片的:我从来没有看过陆哥这么对人啊啊啊啊,而且昭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了,真的莫名好……娇啊……】
【学哲学的:所以,你觉得什么关系才能让陆哥这么对一个人?】
【卖镜片的:?】
【卖镜片的:???!!!】
【卖镜片的:兄弟我悟了,难不成,昭昭其实是,陆哥流落在外多年的同胞兄弟?!怪不得啊,亲兄弟关系就是好哈qAq】
陈染觉得这人简直是没救了,直的没边了,干脆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