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忙碌的周六,忙碌的点在于现在正好是期末周,没有人能够完全松懈下来,即使玩,也玩得很提心吊胆,事后当事人悔恨不已,十分愧疚。然后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又是临阵磨枪,一连熬几个通宵。
大部分吃过期末苦的人会主动前往图书馆或自习室,严格按照平时上课的作息,安排自己的预习大计,一学期,前面可以放肆玩,但关键的成败就看这两周了。
虞昭便是周六还泡在自习室的自律人士一枚,陆商止因为要修双学位,周六也有必须要上的金融课。对于他来说,期末是信手拈来,无需担心的东西。
尽管生活里面还是会遇到神经病,时不时来破坏本来好好的心情,但这些,都不足以真正让他们内心产生巨大的波澜,他们在意这个周六,只因——这天便是二人约定好,去xx酒店吃饭的时间。
平日里再怎么暧昧模糊,毕竟是在宿舍,在学校的众多公众场合,虽然二人独有的暧昧感足以“创造”一个单独的空间,但又怎么好肆意,怎么好真正遵循自己的内心,不压抑某些本能?
但这天不一样,在完全封闭的空间,一旦流程走完,便不会再有外人的打扰,只有他们两人。
只有他们两人,会发生什么?答案不是确定的,但是,又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下午一时,xx酒店。
刚踏入包间,暧昧的气息便如细密的丝网,将两人层层缠绕。这包间,奢华得堪比总统套房,厚重的雕花门隔绝了外界喧嚣,水晶吊灯洒下暖光,柔软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响。
刚从公共场合脱身,气氛“唰”地一下就变了味道。虞昭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连忙走在陆商止前头,也不管什么餐桌礼仪,先他一步坐到了对面,餐桌足以容纳十人,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堪称遥远。
刚刚跑的比谁都快的人见某人还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又忙不迭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乱戳,眼睛都不敢往陆商止那边瞟一下。
他听见陆商止轻笑一声,眼睛偷偷摸摸,略有些不自然地偷看,却见对方正一点一点逼近,目光如猎豹锁定猎物,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侵略之意毫不掩饰。
然后紧接着,放任着其他的地方不管,偏偏落座在虞昭身旁,甚至故意调整了原本符合社交距离的椅子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只有一臂,伸手便可触碰到。
桌下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触碰,虞昭身子一僵,“经验丰富”的他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到是这人的腿在轻轻蹭他。
触感像一道电流,顺着皮肤窜上心口,大脑的感觉只剩下酥麻。
他的脸“噌”地一下涨得通红,手指紧攥手机,指节都泛了白。抬起头,双眼圆睁,怒视着陆商止,其实哪里是愤怒,羞恼罢了。
可迎上那人一本正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的眼神,到嘴边的斥责又生生咽了回去。对方很明显就是在学他当初在火锅店的举措,这让他几乎无从辩驳,不然,那人一定会说,自己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虞昭嘴唇微颤,却碍于场合,怕惹得这人变本加厉,他要是真的做什么,谁能来“救”他,况且,本来就是自己主动邀请的………
至于为什么表面还一副紧咬着下唇,用带着愠怒的目光无声抗议的模样……
情趣,不是吗?
侍者叩门而入,打破了这暗流涌动的静谧。精致菜肴似艺术品般被依次摆上桌,鲜香四溢,从卖相看就对得起这个价格。
虞昭似是终于被解救一般,待侍者一走,便有气无力地踢开陆商止在底下作乱的腿,佯装愠怒道:“赶紧吃饭!都一点了,饿不死你。”
根本也不想想是因为谁忘记了时间,才导致二人耽误了饭点。
只是他脸颊绯红,嗓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根本不是在责怪人,明明就是恃宠而骄。
陆商止当然不会辩驳,他这时候知道乖巧了,很听话地拿起碗筷,不紧不慢,动作优雅,眼神却如黏腻的糖丝,始终缠绕在虞昭身上,看得他坐立难安,这人连每一口吞咽,都涩情地仿若是在把自己拆吃入腹。
除了招牌的粤菜以外,陆商止还点了一道牛排,他起初没做多想,可,马上,他就明白了这人的用意。
暖黄的灯光在银制餐具上跳跃,陆商止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握着牛排刀,刀刃寒光闪烁,利落地切入。
突然,那刀像是失了准头,划过他的手背,一道血口乍现,鲜血瞬间渗出,殷红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