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满桌珍馐瞬间失色,无不沦为毫无吸引力的白蜡。虞昭本就因陆商止的一举一动绷紧了神经,此刻被彻底蛊惑,双眼直勾勾地锁住那伤口,或者说,是正不断渗出的鲜血。
一滴血从那修长有力的手背缓缓滑过,如同一条蜿蜒的红线,最终“啪嗒”一声,滴落在洁白的餐桌上,晕染出一小片嫣红。
虞昭的目光就像被磁石吸引,盯着那片痕迹,眼神里满是惋惜,仿佛这滴落下的不是血,而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明明被刀划伤,陆商止却神色未改,依旧镇定自若,他不紧不慢地伸出另一只手,拿起餐桌一角叠放整齐的丝巾,作势要将鲜血擦拭掉,丝巾已经挡住了某人的视线,让他看不真切,男人的动作有条不紊,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小意外。
虞昭见状,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可惜,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丝巾即将接触到伤口,擦去鲜血的那一刻,陆商止却陡然停止了动作,紧接着,缓缓抬起头,双眸之中带着引诱,直勾勾地盯着虞昭,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如同裹了毒药,又似带着钩子:
“想吃吗?”
虞昭浑身一震,他听懂了,陆商止绝不是在问他,要不要品尝桌上的菜肴,分明是在赤裸裸地引诱,是在问他,要不要品尝一下,他的血液……
他的双手在桌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之前那一次,虽然因为生病,深陷不清醒之中,但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事后也回忆起了那时的感觉:肌肤之亲的触感,鲜美的血液……
他当然也知道,陆商止从一开始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对方的秘密,他也察觉到了端倪,但是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
这一次,要冲破理智的枷锁吗?
没等虞昭嗫嚅出半个字,陆商止长腿一迈,已然起身,高大身形瞬间迫近。虞昭下意识仰头,自下而上的视角里,压迫感十足。
那还淌着血的手,带着丝丝凉意,仿若灵动的蛇,轻轻缠上虞昭的脖颈。转瞬,力度徒增,猛地一拉,他整个人撞入陆商止炽热的怀抱。
指尖用力,捏住青年的下巴,微微抬起,紧接着,带着薄荷凉意的薄唇如饿狼扑食般迅猛压下,动作狂野粗粝,毫无半分柔情。
唇齿激烈碰撞间,某人蓄意而为,牙齿咬破虞昭的下唇,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口腔中弥漫开来。
唇舌纠缠,一吻方休,陆商止微微后仰,眼眸中燃着两簇暗色火焰,紧盯着青年,嗓音喑哑低沉:
“自己的味道,尝起来怎样?”
舌尖触碰到被咬破的伤口,明明同样是血液,青年却丝毫感受不到满足,他满心幽怨,目光焦着在那陆商止还在渗血的手上,来不及抱怨,对方双臂一收,将他整个人腾空抱起。虞昭双腿本能环上他的腰,后背接触到墙面,还未回神,唇再度被封住。
这一个吻若春日柔风,无丝毫露骨情色,缱绻之意却如潺潺溪流,丝丝入扣。这细腻又温柔的感觉实在太过容易上瘾,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不过片刻,男人却坏心地主动分离,被吻住的人意犹未尽,脑袋一热,主动前倾索吻。冷不防,一个冰凉又温热的物什贴上唇,是那只被刀锋划破的的手。伤口不长,却足够深切,因未干预,鲜血依旧渗出。
极致美味在舌尖爆开,前所未有的愉悦与满足如汹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起初的矜持荡然无存,小狗本性尽显,尖利小牙轻轻摩挲伤口,唇瓣急切吮吸,似要将每一滴血都吞入腹中。陆商止纹丝不动,纵容着小狗的“贪婪”,随后,抱着他重归座椅。
他慵懒靠向椅背,修长双腿优雅分开,虞昭乖顺跪坐其间,角色逆转,从被动变为主动,俯身将陆商止抵住。
被按在椅子上的男人看似无力招架,实则另一只手的掌心暗压在那人单薄的脊背,牢牢将他圈在方寸之间,不许他逃离分毫。眼神注视着小狗急切的模样,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良久,餐桌上那一道道摆盘精美的菜肴依旧原封未动,安静地待在那里,散发着无人问津的落寞。
虞昭一口没动,却已经有些饱意,整个人慵懒地窝在陆商止的怀里,面色绯红,双眼迷离,透着餍足后的慵懒惬意。
他的舌尖还残留着那极致诱人的血腥滋味,直至对方手背上的伤口凝血,再也吮吸不出半滴,他才如梦初醒般,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虞昭抬眸望